“既如此,在封赏之前,朕倒有个疑虑。”皇帝虽心里大致信了陆知杭不清楚符元明之死的隐情,但心里又担忧起对方欺上瞒下的行为。
“父皇请讲。”云祈淡淡瞥了他一眼,气定神闲地问道。
皇帝锐利的双眸在镇阳殿内巡视一圈,尤其是在云祈和陆知杭身上顿了半响,见他二人皆是不卑不亢,没有丝毫慌乱的意思,这才正色道:“陆卿既不知祈儿身份,想必是没有圆过房了,怎地几个月来不生疑。”
陆知杭平静地听完皇帝的疑问,当下就准备胡编乱造一通糊弄过去再说,他张口欲言,声音还没吐露出来就被皇帝扬起广袖示意停下。
迎着殿内众人不解的神情,高高居于主位上的帝王面色和善地笑了笑:“你们不用在说,王公公将殿下带到隔壁的偏殿问话,而朕与陆卿就在这儿对答即可。”
说罢,王公公就识相地俯身,仔细听着皇帝在他耳边说的几个问题,不时地点点头,那声音细微得几不可闻,唯有二人能听见,又是皇帝临时起的意,就算串通口供都不一定能回答得细无巨细。
再者,一件事是真是假,精心编造的口供总会让人察觉出异样,他身边能人众多,不一定需要靠自己辨认。
云祈在听到皇帝要将他们二人分开问话,以证陆知杭是不是真的不知晓他身份时,幽深的眸子闪烁几下。
而另一边的陆知杭在旁人看来仍旧是一派从容不迫,像是对此没有任何异议,身正不怕影子斜般,实则心里也犯了难。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的交汇,像是从彼此隐晦的表情中看出了点什么,皆是不约而同地勾了勾唇角,而后齐齐应道:“遵旨。”
在云祈跟随王公公到偏殿后没多久,主位上的帝王也不犯困了,悠闲地品着手中的茶水,一瞬不瞬地打量着云淡风轻的陆知杭。
殿内众人心中皆知,皇帝在宋元洲提及封赏后突然追究起这事来,想必是与赏赐一事有些关联,否则陆知杭都手持丹书铁券免罪了,皇帝死揪着不放只会落人口舌。
居于风波中的陆知杭心态大起大落,这会四下静默无声,只剩下杯盏碰撞的清脆声,反倒宁和了不少。
他日后仕途如何,全凭皇帝信不信他不知情了,只要自己也是被蒙骗在内的人,就不存在欺瞒帝王,至少云郸在位期间他不用在仕途上寸步不进。
晏国的爵位不等同于官位,一旦皇帝认定他心怀不轨,有的是法子把他的中书一职罢免,再封个空有虚名的爵位给他堵住悠悠众口便是。
皇帝深邃的双眼观察良久也不见陆知杭有什么慌乱的趋势,让他自乱阵脚的算盘落空后,只好放下手中的杯盏道:“回话吧。”
回的是什么话,无须陆知杭多想便知,是皇帝一开始在他与云祈面前提起的那个疑问,他状若回忆了一番,温声道:“臣记得回洞房时,殿下就与臣言及心里早已有爱慕之人,不愿圆房,夜夜入寝时在床中用红鸾被一分为二。
臣自知卑贱,不敢妄想能得公主垂青,故而忍了几个月……且臣先前并未娶过妻,更是一心苦读还未与女子圆过房,日日与同窗、书童为伴,不曾意识到有何不妥。”
陆知杭这话回答得合情合理,晏国并不像现代那样,只要不是刻意去接触,并不会特意让他接受一下成年人的教育,也就成亲前会给几本绘本自己意会。
像他在旁人眼里的形象,可不就是个死读书的人,随便查查都能发现他身边并未有任何关系亲昵的女子,对这方面一片空白算得上正常。
且云祈嫁给他时,是一国公主,晏国驸马好比臣子,哪里有资格过问公主那么多事情,云祈说他受着就是,皇帝并不能就这件事上提出异议,顿时有些懊悔当初为何云祈一退脱,自己就没派个丫鬟去试婚。
“那朕为何瞧着你与祈儿分明是……咳?”皇帝斟酌了半响,没找到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云祈现在是男儿身,那些你侬我侬、情投意合的话就不适合说出来了。
“陛下赐下的婚,又怎敢心生不满,再者虽成不了夫妻,可殿下在棋道上与臣志趣相投,并不如陛下想的那般关系恶劣。”陆知杭回忆着他与云祈在公主府的事情,半真半假道。
既然要想蒙骗过皇帝的审讯,避免两个人的口供出现纰漏,与其想着怎么编造才能让对方相信,不如直接挑事实来讲,大致上总是吻合。
陆知杭能讲给皇帝的,大多是他与云祈之间心知肚明又确实发生过,正好用得上的现成理由。
“哦?棋道……不知祈儿与陆卿下的是什么棋?”皇帝在听见‘棋道’二字时,眸光猛地一亮。
他记得云祈以往在外人眼里可谓是胸无点墨,可盛扶凝又是江南有名的才女,其中又以擅长围棋声名远播,没想到就算他自己不刻意教,自己的骨肉还是-->>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