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之与秦氿一起给端王行了礼,端王做了个手势,示意儿子儿媳坐下。>>
顾泽之不解地蹙眉问道:“父王,我今天离开樨香楼的时候,世子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秦氿其实已经听顾泽之说了樨香楼发生的事,却还是恰如其分地做出一副忧心的样子。
端王正憋着一肚子话,无处可以倾诉,顾泽之这一问,他就像是打开了阀门似的,忍不住就对着儿子倾吐起来:
“泽之,你是没看到啊,刚才世子咳了不少血。”
“哎,他估计是太过劳心了,以致积累成疾了。”
“这几个月,他的身体一直不好,正月里染了风寒,到现在不但未痊愈,反而还越来越差了。本王真怕他是伤了心肺。”
说着,端王揉了揉眉心,疲惫不已。
顾泽之担心地问道:“父王,那大夫怎么说?”
端王朝通往内室的那道门帘看去,沉声道:“大夫和良医还在里面给世子会诊。”
“本王此前也跟世子说了几次,要他好好休养,可是世子应归应,私底下还是操劳得很。”
“他这病就是劳心劳力熬出来的。”
顾泽之的眉头又皱得紧了一些,叹道:“世子确实操劳。”
“前几日,我带着小氿去城外遛马时,偶然路过大营附近,还遇上了世子。当时世子就在咳嗽,我还劝世子回府休养……”
他的话以一声叹息作为收尾,意思是,顾晨之终究没听他的劝。
端王闻言,看着顾泽之的眼神又多了三分慈爱,觉得顾泽之心里对世子虽然有所误会,但心里还是对这个长兄颇为关心的,一心为世子着想。
“泽之,你有心了。”端王不由在心里感慨着:泽之成了亲后,长大了不少。
顾泽之又劝慰道:“父王,您也别太担心了,世子的病只要好好静养,相信一年半载肯定能全好。”
端王依旧眉头紧蹙。
问题是,世子怕是静不下心来好好养,现在的时机也不对。
朝廷和豫州很快就要开战了,本来西疆这边,他坐镇后方,由世子领兵是最好的,但是现在,世子病成这样,肯定是领不了兵的。
西疆军虽然有不少杰出的将领,但是因为前些年与西荻之战,导致军中将领断了层,现在西疆军中二品以上武将多是年老,再下面就是些经验不够的年轻将士,这些人还远远不足以服众。
再者,端王府一向是西疆军的主心骨,要是豫王谋逆,端王府的人不亲自上战场,怕是会又引来一些无端的揣测,最后反而导致军心不稳。
端王又揉了揉眉心,沉声道:“泽之,大战在即,我担心世子的身子不能领兵……”
世子病了,这不仅仅是王府的家事,也会影响国事。
屋子里,静了一静。
“父王说得是。”顾泽之沉吟着附和道,“可是咳血症最忌劳心劳力,世子这时候上战场,怕是会病上加病。”
端王越发觉得老怀安慰,心想他们兄弟俩的感情肯定是缓和了。哎,毕竟是亲兄弟,血浓于水。泽之其实自小都很敬重世子这个长兄的。
一旁的秦氿默默地端起了茶盅,亲眼看着顾泽之不动声色地就给端王挖了个大坑。而端王很显然已经上钩了。
果然——
“泽之,不如你留下别走了。”
端王本来只是脱口而出,但话出口后,他就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顾泽之留下来,西疆军可以由他来领兵,那么,世子能好好休养,皇帝也能放心,不会担心端王府拥兵自重,帮着豫王府。
端王越想越觉得这主意最稳妥,正色道:“泽之,你留下来,就可以由你来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