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穿了,承恩公就是冲着顾瑧来的,一旦有个废后为生母,顾瑧就当不得这皇太子了。
兄妹俩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秦则宁急急地又道:“小氿,我要去一趟卫府看看外祖母、大舅父他们,你先进宫去看看姨母。”
“等等!”秦氿拉住了秦则宁的袖子,正色道:“大哥,你别去卫府了,你去找泽之吧。我去卫家看外祖母。”
秦则宁自是相信顾泽之的能力,当机立断地颔首道:“好,我去找顾泽之。”
于是,兄妹俩分头行事,从忠义侯府出来后,秦则宁往东,秦氿则往西,先去了卫府。
她在卫府只是稍作停留,短短一盏茶功夫就从里面又出来了,和卫太夫人一起坐着她的朱轮车去往皇宫。
她们两人一个是宸郡王妃,一个是皇后的生母,凭借两人的牌子,即便没有皇后提前宣召,也顺利地进了宫,一直来到了凤鸾宫。
凤鸾宫里,看着一片风平浪静,却又隐约散发着一种暗潮汹涌的凝重。
不等卫太夫人开口,卫皇后就抢先道:“母亲,父亲的事我也知道了。”
卫太夫人:“……”
“母亲,您别担心,”卫皇后反而安慰起忧心忡忡的卫太夫人来,“父亲的为人我和皇上都是知道的,皇上一定不会冤枉了父亲的。”
卫皇后唇角噙着一抹浅笑,又道:“有皇上在呢。”
她的眼神豁达明朗,神情温婉而泰然,自有一种安之若素的气质。
秦氿自是知道帝后一向感情笃深,见卫皇后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信任皇帝,且不急不躁,秦氿此前略有几分忐忑的心也定了,甚至还觉得自己被喂了一嘴的狗粮。
她的唇角微微地弯了起来,笑着附和道:“姨母说得是,有皇上在呢!”
卫太夫人也稍稍放松了一点,但是,一颗心依旧悬在半空中。
这时,小寇子进来禀道:“皇后娘娘,周公公来了。”
周新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卫太夫人也是知道的,忍不住就攥紧了帕子。
卫皇后就让人把周新领了进来。
周新目不斜视地走到皇后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禀道:“皇上让奴才过来跟皇后娘娘说,让您莫着急。”
卫太夫人与秦氿进了宫的事自然是瞒不住皇帝的,皇帝特意让周新跑这一趟,不仅是让卫皇后宽心,也同样是为了说给卫太夫人听的。
周新接着往下说:“承恩公说卫大人勾结豫王,并拿出了一些书信作为证据。这些书信是过去几年间,卫大人和豫王暗中往来的,信上还留有卫大人的印戳,对了卫大人的墨宝,看笔迹,这些书信确实是出自卫大人的手笔……”
卫太夫人的脸色霎时变了,脱口道:“不可能。我卫家和豫王从无往来。”她的声音有些高亢。
卫家的女儿是皇后,皇帝和豫王交恶已久,这一点天下皆知,卫家又怎么可能去投效豫王!
周新笑着安抚卫太夫人道:“卫太夫人放心,皇上心里有数。”
他说完后,对着卫皇后行了礼,就又甩着拂尘回去了。
卫太夫人怔怔地看着周新的背影,这么大的事,她又怎么能放心呢!
她越想越慌,脸色越来越白,额头也渗出冷汗。
这件事若是一有不慎,不但女儿的后位保不住,还有可能祸及卫家满门。
虽然帝后感情好,但是皇帝不仅是女儿的夫婿,还是这大祁朝的天子,天子是尊贵,手掌天下,但也是不能肆意妄为的。
如果证据确凿,那可不是天子一句与卫家无关,就可以压下这件事的,也唯有昏君暴君才能为所欲为。
卫太夫人越想越是心情沉重,偏偏自家老太爷现在不在京城,也不能直接去找皇帝为他自己申辩。
相比之下,卫皇后还是很平静。
她信任皇帝,自然也就不急,镇定地说道:“母亲,您别急。这件事皇上还在查,我们在此等消息就是。”
她觉得卫太夫人脸色不太好,对着小寇子吩咐道:“你去太医院叫太医来给卫太夫人瞧瞧。”
小寇子立刻领了命。
“母亲,我听大嫂说,您这几年有肝阳上亢的毛病,且不可太激动了,万一您病了,那可是父亲与我还有兄嫂为您担心了。”卫皇后拉着卫太夫人的手,轻轻地给她抚着背。
秦氿知道肝阳上亢好像就是高血压,高血压这毛病可大可小,转头吩咐幼白去泡一杯决明茶来,也安慰卫太夫人道:“外祖母,大哥去找泽之了,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