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丈外,着蓝色翻领衣袍的耶律栾昂首阔步地朝这边走来,唇角噙着一抹阴阳怪气的冷笑。
随着他的到来,气氛一僵。
顾璟:“!”
据他所知,父皇已经派人前往北疆送两国和书,耶律栾被父皇暂时软禁在了四夷馆,只等婚期到来。
耶律栾怎么会在这里?!
小內侍感觉耶律栾来者不善,护卫地挡在了顾璟跟前,顾璟挥了下手,让他退下,对着耶律栾揖了揖手,“耶律王子,我本来也想找机会去一趟四夷馆。”
“是吗?”耶律栾皮笑肉不笑,“吾以为二皇子殿下见到吾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把吾送回四夷馆呢!”
顾璟看着耶律栾正色道:“耶律王子,我早就想和你解释了,那件事不是那样的,我事先也不知道郁拂云去了北疆……”
想起当日在御书房中的一幕幕,顾璟的瞳孔明明暗暗地变化不已,在心里恨恨地念着顾泽之的名字:可恨,那顾泽之分明是故意给他树敌!
顾璟解释,耶律栾就听,唇角那抹嘲讽越来越浓。
在耶律栾而言,他在顾璟的手上已经吃过一次亏,当然不会傻得再信他。
他已经被顾璟与顾泽之联手耍了一次,这个顾璟比顾泽之更令他愤怒,当初他说得言辞凿凿,对他们大燕百般退让,允下各种条件只为了两国议和,甚至还说好了未来的合作,顾璟表现得太过真挚,而自己也真的信了,却不想顾璟一直都是在对着自己作戏,一直在耍自己。
此刻想来,耶律栾仍觉得憋屈,胸口又是一阵绞痛。
他在顾璟的手上已经吃过一次亏,无论顾璟说得天花乱坠,耶律栾也不会傻得再信他。
耶律栾嘲讽地冷笑了一声,“二皇子殿下,如果你是吾,你会信吗?”
“……”顾璟一时语结。
他不得不承认,如果是他自己,恐怕也不会信的。
见耶律栾不信,顾璟也开始不耐烦了,他这些日子以来也过得不顺,哪里有心情哄别人。
他耐着性子又说了一句:“父皇是怎么对待我的,耶律王子也看到了,信不信,随王子自便。”
为了这次和谈,为了和耶律栾的合作,他付出的代价已经够大了!
顾璟眼神幽邃,双拳在宽大的袖口中握了放,放了又握。
耶律栾静静地凝视着顾璟,那锐利的眸光像是要把他穿透似的,须臾,他的目光望向了后方的那个破宅子,扯出一个冷笑,点头道:“好,我相信你。”
见对方终于信了,顾璟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现在一无所有,耶律栾虽然即将成为北燕的质子,但是他终究是北燕二王子,未必没有可用之处!
耶律栾对着顾璟招了招手,“二皇子殿下,吾有一件事与你说……”
顾璟就朝他走近了两步,耶律栾压低声音道:“是这样的……”
他的话只说到了这里,唇角泛出一抹诡谲的笑,右手往袖中一掏,手里就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而这把匕首就这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的大腿根部捅了过去……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周围的宫人们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滴答,滴答。”
鲜血急速地自伤口溢出,染红了周围的衣料,一滴滴殷红的鲜血滴在了下方的地面上。
“滴答,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