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柠下意识想要喊边上的宫沉素,却在一瞬间喉咙如同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周边的风突然凝滞,所有的声音如潮水般退去,熙熙攘攘的街道陷入诡异的死寂,所有人都停在原地,维持着上一秒的动作,一动不动。
这时,不知道从何处吹来一阵微风,僧人身上的白色僧袍被吹的微微荡起。
他双手合十,浅浅一笑,眉心浮现出一抹绯红莲印,妖冶鬼魅。
“阿弥陀佛。”
一瞬间,无边赤红业火朝云柠蔓延而来,映红了她的眸底。
这时,微凉的鳞片在她腕间滑过,如冰丝一般,带着痒意,转瞬即逝。
云柠微微怔住,下一瞬,手腕被人轻轻握住。
尚未反应过来时,腰身突然一紧,她被人往后带了带,后背骤然撞上温热的胸膛。
强劲的风声自她耳边呼啸而过,漫天的冰蓝色火焰和蔓延而来的红色业火碰撞在一起,互相吞噬,最后化作星星点点的幽火消失在半空中。
和那些不断消散的幽火一般,白袍僧人的身形也在一点点消散。
在彻底消散前,他轻轻叹了一声,声音低若呢喃:“天火本源……”
他身形消失后,周遭的一切如同暂停的齿轮重新转动了起来,轻柔的风声,热闹的喧嚣声如海浪一般席卷而来,街道上再次人声鼎沸起来。
而人群中那个白袍僧人早已不见了。
云柠感受着身后的温热,呆了一下,长而卷的睫毛轻扇乱晃。
不等她细想,身后突然一空,一条黑色的小尾巴在袖间一闪而逝。
前面,宫沉素并没有察觉到刚才一瞬间的变化,见云柠站在原地没动,就回头问她:“怎么了?”
云柠眨了眨眼,轻轻咳了一声,脸上飞上一抹红晕:“没、没什么,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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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柠被宫沉素带回宫家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宫家各系的族人都在猜测云柠的身份,有些消息灵通的,不过半日便摸清了云柠的来历。
在知道云柠在妙音门时曾和宫展羽有过龌龊时,宫家旁系看向仙清园的目光纷纷意味不明了起来。
宫沉素将和胞弟有私仇的人带回宫家,还让她在灵气充裕的仙清园住下,这件事怎么看怎么有意思。
估计后面宫家有的热闹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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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九月,北洲的天渐渐冷了,温度骤然降了下来。
一阵穿堂风而过,守在杏昙院的仆人猛地打了个冷颤,下意识朝院子里面看去。
自从下午少主带了一个人回了宫家的事传出去后,杏昙院的气氛就一阵冷凝,所有仆人都胆战心惊的,生怕弄出什么大动静触了里面主子的霉头。
屋内,金蚕丝织的屏风上映出两道身影,一坐一站。
季宁清斜倚着木扶,眉宇间挟着一抹冷淡,细看之下,还有几分烦躁。
她问边上的老仆:“你说,会是她吗?”
赵妈妈小心翼翼地觑着季宁清的神色,有些摸不准她心中所想:“这……老奴也说不准。”
她想到之前从外院那里听到的消息,试探着对季宁清道:“不过老奴前阵子听说了一件事,之前家主去妙音门接两位小主子的时候,给了仙清园住着的那位一张请帖,看家主的意思,是想让她跟着一起参加族祭。”
“啪”——
小几上的茶盏猛地被人一袖子挥到了地上,季宁清铁青着脸,扶着桌沿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赵妈妈瞬间就跪了下去,头死死地低着,连抬都不敢抬。
“他是在警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