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没了便没了,这地上还躺着一个,有一个算一个,先叫她解解馋再说!
灰色山猫“喵嗷”厉声嘶鸣一声,向前扑去。却有一团稍大些的红影子从树丛中一跃而出,生生将她撞到了一边,一猫一狐抱成一团滚落在地。
苗姗姗一爪子挠到苏奈背上:‘臭狐狸,你又坏我好事!’
红毛狐狸“呸”地吐出了几根猫毛,用尾巴将苗姗姗缠成了一个蚕蛹,‘臭猫!你看清楚,这可是老娘的男人!’
两妖在落叶上缠斗得正凶,外人看来,不过是林子里的动物过境,发出了一点窸窣的声音。
苗姗姗纳罕,以往她和这蠢狐狸打架,不说占尽上风,至少也是个平手,怎么近来渐渐敌不过了?苏奈拿尾巴随便将她一缠,使尽浑身解数竟挣扎不开。
哼,一定是她太久没吃活人,身体虚弱的缘故。
她便软下来,干干道:‘臭狐狸,我不和你抢了,你把我放开。’
苏奈信以为真,毛尾巴刚一松,苗姗姗如离弦之箭,一跃而起,朝着杨昭飞扑而去。
苏奈大惊失色,大骂一声,跟着扑了过去,将苗姗姗压在地上,山猫妖的利爪已经“嗤”地划破了杨昭的衣衫。
好险好险。
还未松口气,从杨昭衣裳的裂口里,叮叮当当地掉出了一地铜钱。
不过,杨昭平日里极为敏锐,此时却一点也没发现。
苏奈伸着脖子仔细观察,这少年将草帽盖在脸上,一动不动,好似是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他拿手背揩了一下脸,草帽下面传来了细微的哽咽的声音,又拿手揩了一下,方知是在哭。
红毛狐狸趁着他伤心,拿爪子把地上的铜钱悄悄地拢起来,藏在自己的荷包里,还偷出一半,给苗姗姗。
山猫妖早憋了一肚子火,丢下铜钱:‘我要这硬邦邦的东西做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喝!’
风吹山岚,树叶窸窣,苗姗姗耳尖一动,又听得远处脚步声,眼里一红,她不愿再和这臭狐狸缠斗,飞跃过树杈,转瞬便没了踪影。
杨昭的手将草帽拿开,坐起身。来苏奈抓起铜钱,“嗖”地躲到了一旁。
他拿手帕擦干净嘴角,脸色已经如常,从地上捡起师尊留下的纸鹤,放在手里研究了片刻,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白光暴涨——
那纸鹤赫然间增大数倍,化作一只长颈白鹤,抖了抖羽毛,弯起长腿,在他在身旁蹲下。
杨昭想,这应该就是师尊送我去西洲的法子。便把剑背在背上,跨坐上去,摸了摸白鹤的脖子,十分喜爱。白鹤乖顺垂头,蹬腿展翅,大翅膀向上一扇,转瞬就升起数尺。
杨昭抱着白鹤的脖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天上美景,哪里看得见地上有一只红狐狸大惊失色,又跑又跳,在地上一路狂奔。
狐狸龇牙,后足一瞪,窜上天来,抱住了白鹤的脚,垂着毛蓬蓬的尾巴,挂在鹤足上上了天。
白鹤在空中飞着,巨喙之上一只眼睛微微向后转动,感觉到什么东西爬向了它的屁股,翅膀向后用力一扇,苏奈在飓风中边骂人边抱着鹤尾巴毛不放,耳朵都被风吹得向后伏去;
白鹤一击不成,又拿左边翅膀去拍,一连拍了几下,都没击中。
杨昭只觉得白鹤突然颠簸起来,东倒西歪,险些把他摔下去,只好紧紧搂着鹤脖子,心里把能用的口诀全念了个遍,心里叹道,修仙宗门的法器,果然厉害,普通人驾驭不了。
若有机会,他也想修出个灵根来……
不知飞了多久,云雾急散。
地上低矮的房屋渐渐看得清了。
此处湖泽相依,树木繁茂,连缀的树木宛如地毯一般,房屋却十分稀疏。
杨昭一个踉跄,便站在了街面上,那白鹤变回纸鹤,啪嗒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