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骜最初的注意力全在这张脸上,只觉得处处都惊艳,尤其是眼尾那颗小痣,如果再浓一点就更好了,等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倒没觉得多气恼,只觉得好笑,如果那么容易就能出去,自己也不会被困在这里这么久了,还要被易浔那伪君子定期吸取修为,所以他笑了笑,难得软下语气,“好啊,只要你今天能放我出去,我以后都听你的,你让我杀谁我就杀谁。”
白韫啧了一声,知道这人压根没把自己当回事,也对,哪怕是花迟,也是后来阴差阳错破坏了易浔加固的封印,这才将楚骜给放出来,他不相信很正常。
“记住你刚才说的话。”
五十年的修为,亏大了。
不过能多个宠物也算不错。
能将昔日只听名字就让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当成宠物,恐怕也只有白韫干得出来了,他刚才已经大致研究过,阵法可以破,找对阵眼就行了,而这阵眼恰好近在眼前又很容易被人忽略,白韫腾空跃起,将一颗小石子握在掌心里,手指施力,碾成粉末。
空气中有看不见的气流涌动,禁地外守着的易峥暗道一声遭了,清毓修为尚浅,并不知道师叔在紧张什么,易峥根本来不及跟他解释,立刻用传音石通知离开的易浔,说石室有人闯入,疑似触动了阵眼。
易浔对跟花迟同名的小师弟还是有所怀疑的,毕竟两人都是万里挑一的天才,而且样貌相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天墉门的弟子看不出殊迟和花迟之间的联系,但他始终认为殊迟肯定认识花迟,到天墉门来拜师也是为了替花迟收集情报,两人好里应外合,不然怎么对自己和墨昀敌意格外明显,还不是因为他是花迟的人。
这样一想,他更觉得花迟跑来禁地是个幌子,真正要做的是去见殊迟,所以在跟易峥说了几句以后就往思过崖走,想抓两人个正着,看殊迟还会不会狡辩称自己不认识花迟。
接到传讯的时候易浔离思过崖只有几步路了,但想想事情的轻重缓急,又咬牙往回赶,心里面暗自祈祷,可千万别像易峥说的,有人动了封印。
但潜意识里他还是不相信有人能把楚骜放出来。
等易浔赶到的时候,就看见易峥趴在地上不知生死,至于清毓,像条大狗,摇着尾巴站在红衣人旁边,虽然只是背影,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瞳孔顿时不受控制地放大,喊出那个早已烂熟于心间的名字。
“花迟住手,休要伤我门中弟子!”
红衣人转过身来,之前没仔细看,现在才发现他竟是浮在半空中的,面上覆着恶鬼面具,但露在外面的皮肤白晃晃一片,那双眼睛像是能将人魂魄都勾了去,尤其是在听到他这句话以后,对方突然笑出声来,那声音宛若带了电流,电得人四肢酥麻。
“易浔老儿,凡事要讲道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伤他了,这次可是你的弟子非要跟着我回天杌山,我还怀疑你们天墉门是不是虐待弟子了,要不然怎么个个都想走,对吧小清毓?”
清毓是清字辈弟子,比花迟晚入门数年,称呼前面加个小字倒也不为过,何况当事人都没有半点不情愿,眼睛里全是痴迷神色,这种时候,只怕白韫递把刀给他,让他杀了易浔,他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易浔强自镇定,冷下脸呵斥,“清毓,还不赶紧过来!”
白衣弟子眸光闪烁,似乎在挣扎,但最后还是坚定地站在白韫那边,甚至替他说话,“掌门,你误会了,花迟并没有伤害我,他跟传言中不一样。”
幸好易峥晕过去了,他如果是醒着的,恐怕会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什么叫没有伤害,自己不就是铁证吗?
“花迟,你到底想怎么样?”
易浔懒得跟他纠缠,转而将问题抛给白韫,他算是看明白了,白韫不松口,自己这个弟子根本回不来,就算回来了也得提防着他是不是会倒转来咬自己一口。
不过今日一见,花迟身上的气场似乎弱了点,想想也对,如今该是他闭关的时候,提前出来肯定有所影响,干脆趁此机会…
对方扑哧笑出声来,“怎么突然跟我这么生分啊,好歹师徒一场,让我猜猜看,你肯定觉得往常我都在闭关,现在出来肯定功力大减,对你来说是个好机会,师父说我猜得对不对?”
花迟以前也叫过师父,语气冷冷淡淡,听不出喜怒,但尊敬还是有两分的,后来被抽去灵根,逐出天墉门,易浔就再没听到这两个字了,眼下被白韫一唤,莫名透出嘲讽的意味,尤其对方还猜中了他的心思,饶是易浔脸皮向来很厚,这会也觉得面皮滚烫,有些心虚道,“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你早已被逐出天墉门,不再是我的徒弟,我今日就当为民除害了!”
白韫拍了几下掌,语调慵懒,“说得真好,配得上你道貌岸然的样子,小清毓,以后可千万别学你们掌门,长得倒是人模人样,偏偏不干人事。”
易浔皱眉,本能地想要反驳,好歹有小辈在这,他还是要脸的,然而刚准备开口对方就一句话堵了回来,“跟我就别装了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再清楚不过,或者你想把墨昀找过来当面对峙?”
“师弟——”
话音还没落下,正主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