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帝皆留中不发,过了几日,他忽然在大朝会上宣布,追封先太子为孝敬皇帝,重修帝陵。
庞太后听说后,继续念了三天的经,然后把庞家人叫进宫,狠狠痛骂了一顿,说他们有不臣之心。
庞家人灰溜溜地回去了。
平贵妃听说后,笑的直不起了腰。哎哟,圣上可真有手段,不立太子,却追封先太子。在庞家人心里,自然是庞皇后的两个儿子更贵重。但在太后心里,她早死的儿子才是她的命根子。圣上追封先太子,对庞家人来说,丁点用没有。但太后娘娘在乎啊,她的儿子,活着没做皇帝,死了能做皇帝,她也满意了。
太后投桃报李,自然会打压庞家人。
朝廷里要立太子的风声忽然就没了,仿佛根本没发生这个事情一样。景平帝却一连几日往皇后宫里去,还亲自过问大皇子的功课。皇后才提起的心,又放下了一半。
日子仍旧不紧不慢地过,到了八月,李姝被诊出有了身孕。赵世简大喜,立刻四处报喜。
肖氏听说后喜得直搓手,跟严氏说道,“总算是有了啊,你三妹妹过门都一年多了,一直没个动静,我心里急的不行,又不好催她,这下子我终于放心了。”
严氏抱着一岁多的儿子官哥儿,笑着回答肖氏,“阿娘,咱们要不要去看看三妹妹?”
肖氏点了点头,“近来天气好,咱们后儿就去吧。她一个人住在如意坊,身边也没个长辈,咱们去叮嘱叮嘱她,可不能不当回事。明儿咱们给她备些东西,你把官哥儿穿过的衣服给她带几件,我厚着脸再问你要几尺你娘家人送来的细棉布,给你三妹妹以后用。”
严氏笑了,“看阿娘说的,咱们都是一家人,阿娘不说,我也会给妹妹带一些的。”
这边婆媳两个商议着要去看李姝,那边赵书良等人先一步得到了消息。
当天夜里,赵书良终于松口气,老二媳妇一直没动静,他一个公爹也不好过问,如今总算有好消息了,娘子彻底能放心了。
孙氏问赵书良,“阿爹,明儿我去看看弟妹,阿爹有什么要吩咐的?”
赵书良嗯了一声,吩咐道,“让她好生歇息,缺什么了,只管回来说。”说罢,给了孙氏二十两银子。
“当日你有煦哥儿的时候,你阿娘给你置办了各色东西,后来我也给你买了个丫头。你把这二十两银子给老二家的,让她需要什么自己去买,里面也有买丫头的钱,让她自己看着办。”
孙氏暗自算了算,这二十两银子,足够弟妹买个丫头再加一堆的东西了。
孙氏接了银子,第二日汇同余氏和吕氏,三人一起去了如意坊。
李姝有了身子后,赵世简听说前几个月不大稳当,每天走前吩咐玉娘,“家里有事情,你多盯着些,只管吩咐他们去做,你只需看好你们奶奶就可以了。若让我听说还让你们奶奶自己动手做杂活儿,看我回来了饶了哪一个!”
二爷极少说重话,玉娘吓得抖了抖,文崖和砚台在一边听了,也低头称是。
赵世简又给每个人多发了一个月的月钱,“好生伺候你们奶奶,石妈妈你老道些,帮我多看着。”
石妈妈见二爷对二奶奶这样细心,想到了自己那个烂赌鬼丈夫,内心又羡慕又伤心。没想到二爷是这样细心的男子,二奶奶真是好命。从此,石妈妈拿出百分百精力,仔细照看李姝的胎。
孙氏等人来了后,各自带了些自己做得针线和小娃儿穿过的衣服,嘱咐了李姝一箩筐话,方各自回去了。
孙氏等人才走了,第二日,李姝正坐在廊下晒太阳,肖氏婆媳又来了。
李姝高兴地迎了过去,拉住肖氏的手,“阿娘来了。”
问完,李姝又和严氏相互见礼,严氏忙扶住她,“妹妹身子不方面,不要多礼,我又不是外人。”
寒暄完毕,三人都坐下了。
肖氏问道,“怎地起来了?”
李姝笑了,“阿娘,我稳着呢,已经两个多月了。总躺着,我骨头都生锈了,起来走一走浑身都舒坦。阿娘放心,我如今不干活的,我连洗脸都是让玉娘拧帕子。”
肖氏点点头,“这才对,你婆母不在了,你小孩子家家不知道害怕。头一胎坐好了,后面都顺利。”
说完,肖氏让桂娘把一堆东西交给了旁边的石妈妈,“这是官哥儿穿过的衣裳,都是七八成新的,你看着挑能用的。还有一些细棉布,你嫂子娘家送来的,上等的好料子,给孩子做里衣和尿布,最是舒服了。还有一些普通布匹,你做几身宽松的衣裳穿。”
娘儿三个亲亲热热说了一上午的话,肖氏和严氏又嘱咐了李姝一箩筐话,李姝点头点的快要脑震荡了。
快到晌午饭时刻,李姝让石妈妈多做几个菜,肖氏忙拦住她。
“你别忙,我跟你嫂子等会回去。你家里又没个长辈,什么都让你操持。”
李姝苦留,肖氏仍旧带着严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