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过午觉后,小两口起来,又一起把剩下的嫁妆理了理。
那些杯碗盘碟,除了茶具,其余的暂时都用不上,李姝让文崖仔细收到了家里的库房里。像扫帚簸箕之类的,放在西厢房,留小两口用。
李家陪嫁的盆子,李姝留下个一个木盆和一个铜盆,其余的都收起来了。
收拾完这些,时间到了下晌午。
李姝闲着无事,拿出尺子,给赵世简量尺寸。
赵世简乖乖站好,举起双手,让她痛快量。
李姝一边量一边说,“天快要热起来了,我看你夏天的衣裳都是去年的。你这一年又长高了好些子,我先给你做两身新的,留着出门或见客穿。去年的衣服我做的时候留了半拃宽,回头放一放,留着家常穿。”
赵世简笑眯眯的,“都听娘子的。”他一觉醒来,从善如流地改了口。
李姝给他量过尺寸,对赵世简说道,“我要去找妹妹了,你自己看会书吧。”
赵世简拉住她不放,“找妹妹什么时候不能,今儿你只能陪我。”
李姝笑道,“那咱们做什么呢?”
赵世简只管腻在她身上,“我都听娘子的。”
李姝想了想,“要不,咱们一起写大字去。近来整日忙碌,我好些天没写字了。”
赵世简笑道,“好,咱们一起去写字,我看看娘子的字有没有长进。”
夫妇二人一起去了书房,各自在书桌边坐好,小两口商议后决定,赵世简磨墨,李姝裁纸。
墨是赵世简自己的,当日备嫁妆时,肖氏要给她买两块好墨,李姝拒绝了。
夫郎是举人,用的墨自然比她的要好,有现成的干嘛不蹭。故而她的陪嫁里文房四宝缺了墨和笔两样,只有她常用的一方小砚台和一箱子各色纸张。
论磨墨,赵世简自然比李姝更在行。但李姝拿剪刀拿的比他多,裁纸裁的比他更均匀,边沿无一丝毛糙。
小夫妻二人一边忙活手里的事情,一边时常抬头看一眼对方,相视而笑,复又低头忙活。
裁好了纸,李姝看向赵世简,“官人,我没有笔呢,头先在家里用的,笔头子都快秃了。我想着官人整日读书,最不缺的怕就是笔了,就没带笔过来。”
赵世简此时真是要把自己的新娘子捧到手里疼爱,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要什么不给,别说一根笔了。他忙从自己的笔筒里仔细挑了一根细小的笔,“娘子写的都是小楷,用这根最好。”
做完准备工作,夫妇二人并排而坐,李姝写她的小楷,赵世简练他的隶书。
写字的过程中,二人都默不作声。
赵世简写的字大一些,很快默写完了一篇时文。李姝写的小楷,故而慢一些。他写完后,把自己的字摆放在一边,过来看李姝写字。
李姝定力很好,并不因为身边站了个比她学问深的举人就胆怯。依旧挺直了腰背,按照自己的速度往下写。
等默写完了一篇经书,她停下了笔。
赵世简低头看看,“娘子的字越发好了。”
李姝笑,“赵举人过誉了,我还差的远呢。”
赵世简趁机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娘子要不要写一写别的字体,小楷好看,秀气齐整,但娘子写了这么多年,以后怕是进益不大。娘子不若再练一练别的字体,说不得两边都能有所突破。”
李姝想了想,“我也不知道要写什么。”
赵世简笑道,“我有一本王羲之的《圣教序》,娘子先练一练。”
李姝点点头,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我都听官人的,只是我今儿写累啦,明儿再说吧。”
赵世简笑的见牙不见眼,忙搂着她,“好,明儿再写。”
李姝抬起头,“我有些口渴了,咱们去喝茶吧。”
二人携手一起出了书房,到了厅堂,发现玉娘和文崖一左一右,各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西厢房门口,像两个门神似的。
见李姝二人出来了,两个人忙起身,齐声道,“二爷,二奶奶。”
李姝问赵世简,“官人还是喝毛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