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萝卜头缩缩脖子,听说这个姐姐(姑妈)学问好的很,若是不好好学,定会被她发现,要是挨了罚,回家还要挨揍。
李穆宁忙道,“你,你放心,我定会带头用功的。”李姝见他别扭,还是不肯叫自己的名字,也不勉强他。
见过几个小萝卜头,李姝回后院了。几个小萝卜头住在前院一间客房里,两个大通铺足够他们睡了。
李姝叮嘱玉娘,给5个孩子备好新被褥。如今倒春寒冷的很,夜里叮嘱家里帮佣和婆子给孩子们备好热水。家常的饭食,一定要热菜热汤,每顿要有肉有菜,玉娘每天要亲自来看。
几个小萝卜头来了五天后,一起上学去了。
李姝给每个孩子都准备了身上学穿的衣裳鞋袜,一样的料子,一看就是一家子。每个人笔墨纸砚都准备了一套普通的,并嘱咐他们,去了学堂要用功读书,不许打架惹事。若外人故意相欺,也要知道抱团,谁敢胳膊肘朝外拐,回来了我先揍他。
肖氏在背后偷笑,“姝娘做先生的瘾又犯了。”
李承业也笑,“让大哥见了,必定又要害怕三妹妹。”
严氏不明所以,听肖氏说了,也笑,“妹妹这样才是应该的,这群小孩子,官人要自己读书,没时间管她们。我身子重,没精力管,阿娘要管家,除了妹妹,谁能管他们呢。再说,妹妹也识文断字,管几个小孩子启蒙,还不是绰绰有余。”
李姝这边过着做先生的瘾,肖氏这头忙文进财的婚事。
花鸟胡同的房子都收拾好了,张家的聘礼送过了,各样礼节性的流程都走完了,成亲要用的鼓手班子,花轿,帮佣等,肖氏都着金宝一一去定好,就差临门一脚迎亲了。
成亲前一个月,李穆川劝文进财住进了花鸟胡同,并一再叮嘱他,“兄长,前儿我有幸见得殿下一面,殿下还问我兄长是不是有所改进。愚弟在殿下面前给兄长打了包票,说兄长快要成亲了,眼下已改过自新,兄长可不能拆我的台。”
文进财给李穆川作揖,“辛苦贤弟为我奔波,我帮不上什么忙,定会老老实实的,不给贤弟和娘娘惹祸。”
金宝在一边偷笑,心想你倒是想惹祸呢,你看张翠娘不打断你的腿。
是的,自从正式定亲之后,张翠娘很有责任感地开始盯文进财的梢。三天两头来打听他的去向,有一回听说他跑出去喝了酒,直接冲到李家前院,把文进财从床上提溜起来,先哭了一顿,说自己命苦,嫁了个一把年纪的醉鬼,然后又要厮打文进财。
张翠娘论年纪比豆娘还小几岁,虽说长的不好看,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娘,文进财也不是毫无怜惜之意,顿时酒醒了,忙不停地作揖行礼,并再三解释,出去喝酒,给李家人通过话,李穆川答应了他才出去的。一起喝酒的,都是正经人。
肖氏听到前院闹哄哄的,忙带着李姝跑过来看,见是张翠娘,笑了。
“翠娘来了。”如今肖氏喊张翠娘喊的含糊,还没成亲,她不好叫嫂子,但叫侄女更是不可能的,只能喊名字。
李姝给张翠娘见了礼,她更不好叫了,更是含糊,“您来了,快到后院坐坐,我才煮的花茶,请您去润润嗓子。”
张翠娘如今知道自己以后和李家是撕扯不断的关系,不再矫情,也不拿大,忙给肖氏屈膝行礼,“我就是听见他又去喝酒,一时着急就赶过来了,扰了您的清静,真是对不住,我先回去了。”
说罢,张翠娘鬼撵一样跑了。她也尴尬呢,见到肖氏和李姝,她更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干脆直接跑了。
肖氏趁机劝谏文进财,“兄长好福气,翠娘这是真把您放心里了。”
文进财挠挠头,心里也有些感动,除了刘氏,何曾有人这样对他呢。
李姝笑道,“大爷,以后您再出去喝酒,跟我阿爹说没用,你得打发人去跟张家说一声。”
文进财顿时不好意思了,“侄女也打趣我。”
文进财搬到花鸟胡同后,积极发挥他善于交际的特长,很快把整个胡同的人都混熟了。过了十天半个月,富贵街这一带,没有几个人不认识文大官人了。
众人见他没个正经差事,却能住好房子。又没个婆娘,孩子也没一个,不免好奇,拐着弯的打听。
文进财再次发挥自己嘴炮的本事,说自己死了婆娘,也没个儿子,唯一的女儿出嫁了,自己在老房子睹物思人,就搬到这边来了,下个月就要成亲了,请大家都来喝喜酒。他厚着脸皮,挨家挨户发帖子,人家也不好不接。
三月十四那一天,文家宅子就开始热闹起来,李穆川请了假,夫妇二人一起亲自操办文进财的婚事。李穆川主外,肖氏主内,提前把一切都准备的妥妥当当。
等到三月十五那一天,富贵街接过文进财帖子的人都来了,把个小院子挤的满满当当。肖氏原来预计着文进财亲朋故交少,没想到来这么多人,好在她准备充足,不至于席面不够坐。
富贵街的一众街坊们都是普通人家,最多在衙门做个衙役之类,现下见文进财人长得好,宅子也好,还有个六品官亲自来给他主婚,心里更是好奇。待见到新娘子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娘,有人影影绰绰能猜出,这文家的女儿必定嫁了好人家。
文进财成亲,敏良媛没送一根线。文进财从礼法上来讲,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她全权都交给了李家去操持。
说起李穆川的升官,敏良媛功不可没。
自太子妃松口让敏良媛生育子嗣,敏良媛不再一味躲着太子,但也不像平良娣等人那样热络,这样更惹得太子心痒。
一日,太子妃召见娘家人,太子回来后直接去了敏良媛的院子。敏良媛行过礼,太子见她恹恹的,问她可是病了。
敏良媛强笑道,自己无事,只是见到娘娘召见亲人,有些伤感罢了。
太子想到她自幼丧母,也不好劝她,又问她李穆川做官如何。
敏良媛笑,“阿爹做官的事儿,妾怎么能懂呢,殿下应该去朝里问老大人们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