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她还是依着规矩给老夫人行李,语气平缓,“今日走在路上,有只大白鹅冲了过来咬着我的腿了,我身边的丫鬟伸手拽着鹅,拽了几次没让它松口,这才把鹅杀了。”
“可让大夫瞧了。”老夫人连忙问。
“还没来得及,我才回了院子,就有嬷嬷让我过来,这不还没来得及收拾,就立马过来了。”
江婉容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朝着陆谨夏说:“夏哥儿,我在这里朝着你赔个不是,不过你下次有什么不满,直接冲着我来,不必为难我身边的丫鬟。你这一口咬得,差点就让绯珠断了手。绯珠是从小就照顾我的,名义上是丫鬟,我心里却是不把她当做仆人,看作是我的姐妹。”
这句话以退为进,听着像是道歉,实际上是来要一个说法。俗话说打狗还得要看主人,你这般伤害我看成是姐妹的大丫鬟,我能饶得了你。
陆谨夏却是个傻的,听不清里面的意思,还翻了一个白眼,“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不分明是她自找的吗?她要是不拦着我,我还不屑和她动手。一个丫鬟而已,就算是死了又怎么样?”杰--米--哒63c0
这话一出,老夫人脸色就沉了下来,他们平北侯府可不是这么刻薄的人家。
徐氏就是再护着他,也知道这句话说得不大妥当,沉着声音告诫,“不许胡说。”
她又看向江婉容,“江氏你也别和他计较,他年纪小,还是一个孩子,能有多大力气。伤了是哪个丫鬟,快让人请个大夫来。我这里还有些补品,留送给她养养身子。”
这样就当事情没发生,想得倒是美。
江婉容没说话,眼睛轻轻眨动一下,豆大的泪珠就滚落下来。她似乎是察觉到失态,连忙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咬着唇,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却不愿说出来的隐忍样子。
她原本是艳丽的长相,扮起委屈来虽然没有梨花带雨的效果,却也有种让人想要维护的冲动,那是一种对强者的同情和对她遭遇不公的不满。
徐氏差点忍不住撕了她的脸,要是正儿八经吵起来,她有的是办法让江氏吃亏。她是长辈,又是牢牢掌握着平北侯府的大权,对付不了一个丫头这不是笑话。
偏偏她什么都不说,把狐媚子那套学了全,只知道装可怜让别人同情!都是千年狐狸修成精,装什么鬼怪。
徐氏气得心肝发疼,却温温柔柔地上前去替擦脸,柔声说:“你可有什么地方不满意了,说出来我们听听看。”
江婉容拂开她的手,又摸上自己的肚子,忍着说:“不要紧的,我腿没事,肚子也不疼的,缓会儿就可以了。”
“快坐着吧,等会让大夫来给你看看。”徐氏去搀着她的手,扶着她在酸枝木yttke
江婉容将绯珠送了回去,在大夫过来之前,看了一眼她的伤口。陆谨夏一点都没有留情,牙齿咬破了皮肤留下了两排血窟窿,还在往外面渗血,中间的地方已经变得青紫,一点分不清原本的样子。
“让大夫看看有没有伤到经脉,没有是最好的。我那里还有祛疤的药膏,等伤口好了之后抹上一两个月,不会留什么印记。”
“奴婢没事的,您别太担心。”绯珠冒了一身的冷汗,额发被汗湿贴在额头上,几次想笑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江婉容还想要说些什么,外面就来了人,是徐氏身边侍候的嬷嬷。
她黑着一张脸,脸上的皱纹深得像是能夹起一张纸,见了江婉容之后,有些敷衍地行了礼,板着脸说,“三少夫人,老夫人和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我知道了,你去外面等着,我收拾一下马上就过来。”江婉容纯粹是没有想到,徐氏来找麻烦来得这么快。
嬷嬷身形都没有动弹,丝毫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依旧杵在原地,声音又尖又细,“您还是快些吧,毕竟等着的都是长辈,您若是去得太迟了,怕是不好。”
就是再粗心大意的人,都能够听出她话里面的针对,阴阳怪气也不知道是学了谁的。
江婉容冷眼看过去,轻飘飘地问着:“夫人让你来做什么的?”
“请您过去一趟。”
“你也知道是‘请’,不说我还以为是压着我过去认罪的!”她疾言厉色,抄过桌子上的绘花茶盏就直接砸了过去。
清脆的响声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嬷嬷脸色一阵白一阵青。
“嬷嬷,烦请你记着,我虽是才进这个家门的,但也是正经主子,容不得一个下人在我头上指手画脚。我也不是什么软和性子,谁要是让我不痛快了,她也未必能好过到哪去。”
江婉容还想着是不是自己最近太过于低调,谁都想着过来踩上一脚。她冷着脸吩咐一旁的夏岚,“送嬷嬷出去等着。”
嬷嬷僵硬着身体,最后还是在江婉容的怒火中败下阵来,讪讪地说:“那老奴就在外面等着。”
绯珠知道她在气头上,怕她一时冲动和夫人起了冲突,白着一张脸劝着:“奴婢手上的伤还好,吃点罪养个几天就能好,您不必执着给奴婢要个说法。现在平北侯府还是夫人在当家,我们在这边也没个助力。她要是想对付您,弯弯绕绕想要给您找不痛快的机会多着呢,您且忍忍,暂时低下头,别和她起了正面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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