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厄避开他眼神道:“本尊记得,我们到玄渊宗后,这里就归了你,你可曾为这里起过名字?”
“起了,”殷寒江走到瀑布前蹲下,捞起一捧水道,“属下称此处为捞月潭。”
“捞月?”
殷寒江眉眼柔和下来,似乎想起了很开心事情,他低笑道:“属下小时候一直练剑,练到累得动不了,就躺在瀑布旁边看天,有时月亮是弯,有时是圆,映在水中。属下那时以为月亮是可以捞起来,一次又一次捞着水里月亮。”
他声音中透着浅浅笑意,说话将手中那捧水递到闻人厄面前道:“后来手稳了,月亮就可以捞起来了。”
闻人厄低头看去,见殷寒江用真元托着那捧水,水中映出天上圆月,为闻人厄捧出一个小小水中月。
这是殷寒江短暂又孤单童年中,最快乐游戏。
闻人厄看向捞月潭,好像看到一个不大孩子,在月色下一次又一次捧起水中,捕捉着不断逃开月光。
他探出手,用真元护住那捧水,自袖里乾坤中取出一个琉璃盏,把水放了进去。
“这轮圆月,本尊收下了。”
殷寒江愣住,眼睁睁看着闻人厄用那个号称可以装下一个江河法器收下自己手中那捧小小水团,并藏在袖子里。夜风吹过殷寒江面庞,泛着一丝凉意,殷寒江这才发现,自己脸滚烫,连耳朵都红透了。
“尊上,这算不上什么。”殷寒江低下头,讷讷道。
闻人厄负手道:“过去事情,本尊有些记不得了。只隐约知道,幼时于边塞长大,父兄常年驻扎军营,留下我与母亲,她手把手教我用战戟,我觉得战戟没有长剑潇洒飘逸,不够好看。
“母亲告诉我,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战场刀剑无眼,她只希望我能多一丝活下来机会,便教我用长戟。
“十六岁前,每日闻鸡起舞,习武修文,要做个与父兄一样文武双全将军,守护边塞百姓。却不知该如何做一个孩子,如何去玩耍。带你回来,也只想要你修炼,不会教你玩。”
殷寒江张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瞪大双眼,将这一刻完全不同尊上记在心中。
“仔细想想,本尊是没什么童心。这捧月亮,是殷护法赠予本尊童年。”闻人厄淡笑道,“你把这么珍贵东西送了我,本尊当赐你些宝物,殷护法有想要东西吗?”
“不……”
殷寒江刚要说不需要,就看见闻人厄略带笑容表情,隐约觉得自己此时拒绝,会坏了尊上难得好心情。
“属下是有个心愿。”他轻声道,“当年属下成长边陲小镇,我一直想回去看一眼。”
“这有何难。”闻人厄道,“既然是殷护法要去,就由你御剑载本尊一程吧,免得你速度慢,还得本尊等你。”
殷寒江唤出赤冥剑,见剑身上多出无数血纹,心生疑惑,想要发问,却听到闻人厄催促,忙御剑飞起,带着闻人厄,来到当初那个小镇。
抵达时已是天亮,两人隐去身形,降落在小镇中,殷寒江诧异道:“怎会如此?”
当年人烟稀少小镇,此时竟已是边疆要塞,城墙宛若铁壁,更有边塞互市开通,小镇上百姓个个露出富足幸福神情,路边摊贩热情地招揽着生意。
“正魔大战,换来人间十年休养生息。”闻人厄道,“灵气充足,鲜少遭遇天灾,草原不受风雪之灾,牧民生活变得容易起来,不必一到秋冬季节就去抢夺附近居民粮食。灵脉反哺龙脉,京城养出几个能臣贤主,开通互市,边疆贸易往来,富裕一方人民。”闻人厄解释道,“十年过去,足够当初小镇变成要塞。”
殷寒江走到忠烈祠,找到一位将军庙宇,买了注香,为那位将军上香,深深叩拜。
闻人厄苦笑不得,待殷寒江走出后问道:“这便是你愿望?本尊人就在这里,你拜我当初在俗世用身份做什么?”
“不一样。”殷寒江看着后人为闻人厄雕刻雕像,认真地说道。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