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展建海,下巴微微抖动,艰难道:“只要需要我,我可以试试。”
周西里这句话一说出口,展红旗整个人都放松了,她微笑着看向周西里,偷偷在后面朝他竖起大拇指。
周西里看着那个骄傲竖起的大拇指,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进套了,这是展红旗给他设好的套,他却那么心甘情愿的就跳进去了!
展建海此刻却是无比激动,和展红旗还有周西里不同,展建海的激动是表现在外面的,他情绪一旦有一点波动便会涨红脸,此时更是脸庞通红。
这么多年,他一个人带着展家村,什么苦都吃过,什么累都受过,他从来没怕过。可最怕的就是村里的利水河断流。
每年利水河断流,展建海那颗心就要提着,他实在再也看不得村民为了那口水,痛苦不堪了。
可这么多年来,他却没有敢提过打井的事,一是他知道邻村打井不成,二是他实在不敢再给村民任何希望。因为他怕看见因为希望闪亮的眼睛,再次落下光彩。
但这次不同,有水井,有人,而且那修庙的,还就那么走了。
天时地利人和,一个不差。
展建海第一次满怀希望,他激动的双手都在抖,说话也不利索了,转头问展红旗,“你说,你说那井在展建中家?”
“是,开江哥正挖着呢。”展红旗立刻道。
展建海好不容易沉下心思,想了一下,叮嘱他们说:“先不要声张,我先去给村里说修庙的不干了,然后再看看大家的意思。”
展建海拔腿要走,又突然转头嘱咐展红旗,“告诉开江,让他继续挖。”
“好,我知道了。”展红旗应道。
展建海这一走,周西里才觉得自己双腿发软,一下子坐在石凳上,不敢相信的看着展红旗,问:“这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展红旗瞧着他,笑道:“那你说呢?”
“我怎么觉得跟做梦一样。”周西里用力摇摇头,“不对,这不对,展家村这么多年没有打井,怎么我一来,就把这担子压到我身上了。”
周西里有点怵,他是学水利的,可大都是空知识,空理论,要说打井,他是一点也不懂。
“没事。”展红旗拍一下周西里的肩膀,“打井又不找你,咱们找打井队。”
“也是。”周西里好不容易放下心,可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他连忙道:“不对啊,打井有打井的师傅,那找水源怎么办?”
展红旗眼睛亮晶晶的看向他。
周西里不可思议指一下自己:“我?”
展红旗看周西里实在是压力巨大,只能道:“你放心,我听说过有书上介绍怎么找水源,我们一起,一起好不?”
周西里愣一下,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这种书,便问:“什么书?”
“什么什么风水要术这种。”
周西里听了,头更大了,咬着牙看向展红旗,“你说封建迷信那一套?”
展红旗笑嘻嘻的拉起他,“什么封建迷信啊,要看你怎么看了不是?毕竟老祖宗的智慧结晶,说不好,真的有。”
周西里牙痒的更厉害了,恨不得咬上展红旗一口,说了半天,给了他希望,竟然是要看什么风水要术?这不是害他吗?能从那些封建迷信里找到水在哪里?胡扯!
展红旗在前面拉着周西里,她不敢往后扭头看他,因为展红旗觉得,她只要稍稍扭头,后面那头狼可能就要气的一口气咬断她的脖子,她就要一命呜呼了。
展红旗一边拉着周西里走,一边腾出一只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深深舒一口气,好在这脖子还在,她的小命还留着。
俩人走一段,展红旗一直侧着耳朵偷听,听着原本气呼呼的周西里,呼吸慢慢平顺了。这才敢和他说句话。
展红旗没话想话说,为的是周家少爷暂时忘掉风水要术、家宅平安这件事,不要冲过来一口咬断她的脖子才好,便小声说:“你那句话说的好啊。”
周西里在后面恨的咬牙,跟着展红旗走了这一路,看着从龙王庙失望而回的展家村人后,平静了许多,感觉自己算是做了一次对的决定。
听见前面引他入坑的展红旗的问话,便道:“什么话?”
周西里回话了,展红旗小命得保,这才转头瞧着他,笑嘻嘻道:“就是你那句,怎么说来着,我想想哈。”
展红旗歪着脑袋,想周西里那句话,那句话简直就是振聋发聩啊,一句话说的,让展建海瞬间哑口无言了。
周西里立刻就明白展红旗说的是什么了,试探问一句,“是不是那句,从来如此,便对么?”
展红旗叫起来,“对,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