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魏成失声一惊,而后赶紧接过那张纸来仔细观瞧。
魏成乃是正儿八经大炎科举出身的进士,曾经在长安当过两年礼部侍从。
对于朝廷里的各种印章并不陌生。
细细的观察一番,确认无误,老头整个人颤抖的更加厉害。
说是老头,其实魏成也不过五十出头。
可此时却已经是胡子发白,身子也佝偻了。
魏成老眼含泪,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扑通跪倒在地,口中泣声道:“臣魏成,参见太子殿下。”
说着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殷诚赶紧站起身上前将他扶起,道:“魏大人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将魏成扶起来之后,殷诚看着他道:“魏太守,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这一句辛苦,让魏成更是热泪盈眶,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自己满腹的委屈,太子能懂,这就是对他最大的欣慰了。
殷诚在长安的时候就知道,炎朝有两个地方的官最是难当。
一个是长安城内的京官。
长安城内遍地都是勋贵,侯爷王爵、三品以上的官员多如牛毛。
当京官第一要素就是要学会怂,要夹着尾巴做人。
可即便如此,却还是有些人无意之中得罪了一些不能得罪的大佬,以至于无端获罪,最后落得个罢官发配的结果。
而第二个难当的便是江南的官。
江南自古以来便是大炎最富庶的地方。
大炎立国太祖当初起兵造反,成就一番帝业,就是靠着江南士族们的大力支持。
因此这些士族们随着炎朝的建立,百余年来,备受炎朝皇室的恩宠。
有钱又有权,时间长了,这些江南的士卒们愈发的膨胀。
有时甚至连朝廷都不怎么放在眼里。
因此在江南主郡做官,最为艰难。
魏成抹了抹眼泪,哽咽道:“殿下,臣老眼昏花,不知殿下当面,方才心中还对殿下多有诽议,万望殿下恕罪。”
殷诚道
:“哎,魏太守,所谓不知者不罪,本宫未曾亮明身份,你又何罪之有?”
魏成乃是正统的官员,之前又是在礼部任职,对于礼法最为看重。
殷诚给他开玩笑,但他却不这么认为。
赶紧站起身又要下跪请罪,殷诚忙将他扶起来,转移话题道:“魏大人,这巴陵城中官员与士族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这般不可调和的地步了么?以至于您这位朝廷钦派的巴陵太守要借水寇之手除掉周喷虎?”
魏成唯唯诺诺,哽声道:“殿下不知,这巴陵城内的百姓,苦士族久已。”
说着,看了一眼地上的周喷虎道:“这周喷虎虽然算不得坏人,但以周家为首的巴陵世家,却是勾结洞庭湖里的水寇,欺压百姓,搞的百姓们怨声载道,甚至于家破人亡?”
勾结洞庭湖水寇?
殷诚一愣,对于这个消息很是意外。
他想过很多种魏成要杀周喷虎的原因,但却没有想打过这一种。
魏成见殷诚皱起眉头,赶忙解释道:“殿下,这是下官这些年来搜集的罪证。”
说罢,魏成小心翼翼的从袖筒夹层之中抽出一本奏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