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煜辰手中的酒杯骤然碎裂,杯底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握紧拳头,关节泛白,手心的玻璃碎片刺破的血一滴滴溅在地板上,却恍不知觉。
杨义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控的模样。
他太了解老板的性格了,做什么事都知己知彼,算无遗漏,绝不会出现任何错误信息的可能。
除了池烟。
曾经,她因他的欺瞒算计,和元慕飞去了青岛两个月,明明可以查到她的具体地址,老板却闭口不提,整日在健身房折磨自己,仿佛不愿面对某种结果。
池烟怀孕的事,想来同样如此。
越在意,越乱了分寸。
越不敢面对。
杨义叹了一口气,递了纸巾给煜辰,同时将雪宝苏醒那日,在病房外遇见池烟的情景说了一遍。
煜辰脸色阴沉得可怕,目光盯着某处,炙热又阴鸷,嗓音里像压着千钧之力。
“所以,她骗我怀孕的时间,带着我的孩子和别的男人谈恋爱,最后,连孩子都没保住……”
他坐在沙发上,从来挺直的背脊弯了下去,头深深地垂在两腿之间,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走,以至于连一身的骨架都难以支撑。
良久,他毫无生息的声音幽幽响起。
“池烟,你怎么敢!”
杨义默默地看着他。
这个在外人眼中纵横捭阖,睥睨一切的男人,此刻坐在那里,周身散发出滔天的威压和怒火,连想靠近奉承的人都心有戚戚,莫名停下了脚步。
可杨义
觉得,他像一只无望的困兽,脆弱得仿佛一个指头,就能将他戳得粉碎。
四周传来细碎的议论声。
“刚隔壁的昉城地震了!”
“地震了?难怪我刚感觉晃了一下,震级不高吧?”
“震级不低,我看网上照片倒了不少房屋,不过我们会场这边和昉城是两个方向,晏城受影响的只有连山,那边和地震山脉连一块的。”
杨义微微一惊。
连山,是煜夫人的山庄所在地。
与此同时,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猛地抬头,怔了一秒,风似的冲了出去。
……
池烟被牢牢压在一块石头下面。
全身都是碎裂般的疼痛,脸上和额头上有火辣辣的痛感,血液顺着面颊蜿蜒流向下颌,脖子。
脚似乎也麻木了。
刚刚,一阵地动山摇,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压在了从顶上掉落的一块巨石下面。
山洞坍塌了。
原本两峰交抵自然形成的宽敞空间,此刻被无数大小碎石填满,影影绰绰的光透过夹缝射进来,晃着虚无缥缈的希望和绝望。
池烟觉得自己真倒霉啊。
明明在山庄住了这么久了,不过突发奇想来这山洞一回,好巧不巧偏赶上了地震,就这么压在了现成的石头坟墓里。
摄像头只有别墅附近有,谁也不知道她来了这里,大概真的只能等死了。
死在这里,那些照片都成了自己的遗照,连埋葬都省了,倒也算死得干脆。
她感觉到血液从身体中一点点流走,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