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辰每天夜里都来。
白天,池烟就在电视里看见他。
最近一个月,晏城举办了亚太地区商务论坛,煜辰作为企业家代表是重点报道对象。
每天上午九点,他准时出现在会议现场,参加各种圆桌会议、经济形势讨论、商业酒会,他穿着笔挺的高定西装,姿态放松,侃侃而谈。
晚上,他裹挟着山中寂冷的寒气而来,池烟时常在半梦半醒中感受到他的侵入。
气味、喘息、身体。
沉默又霸道。
与池烟白天在电视上看到的模样截然相反。
他不再看她的眼睛,只在黑暗中行事,温热和冰冷交杂的气息铺洒在她颤抖的背脊和后颈上。
熟悉又陌生。
月亮很亮的时候,她也看见过他眸子里难以抑制的暗潮涌动,甚至因为战栗乍然泄露的情动,和贪恋……不过只是刹那,眼神交汇间,他拿起刚扯掉的领带,沉默地遮住了她的眼。
会场在市内另一个方向的城郊,山庄开车往返,单程两个小时,煜辰每天来回要花四个小时在路上。
但他每天都来,一晌一晌的贪欢。
即便在她女人不方便的日子,他也并不就此罢手,平息欲火的方式有很多种,他沉迷于此。
他好像真的,把她当做了他的禁脔。
池烟有时候看着幽静的林子想,他一个人在路上开车时,在想什么呢?
每日披星而来,戴月而去,只因为他有身体洁癖,所以他所有的需求和渴望,只发泄在她
身上?
又或者,他在不动声色地惩罚着她数次的欺骗和逃离?
她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尝试和他敞开心扉,讲两年前曾经发生的一些事,母亲的离世、差点遭受的凌辱、她的不被选择和委屈,已经那个来了又去的小男孩……
可每当她刚开口,便看见他冷然又嘲讽地双眸,仿佛淬了毒的利剑,刺得她心口生疼,那些曾经遭受的痛楚,似又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一点点渗入骨髓。
她想,这不是好时机。
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呢?
现在的煜辰,她完全判断不了他的想法,她甚至害怕告诉他。
她怕他会更恨她。
再等等,等他的气消了,等自己更坦然面对曾经,等想清楚两人以后究竟如何……她再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地,都告诉他。
……
天气逐渐转冷,山里的温度又更低些,池烟还没来得及感受第一缕冬天的寒意时,早上她打开衣柜,发现里面挂满了厚实的大衣、羽绒、羊绒披肩,底下还摆着各式的加绒皮靴,围巾手套。
原来衣柜比她更知时节。
心情骤然明亮了些,她挑了几件试试,大小合适,舒适又保暖,霎时觉得不出去走走对不起她这身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