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那轮明月,喝着喝着突然哭了起来。
尉迟越抽泣着,手足无措地用手背和袖子去擦眼泪,可怎么擦也擦不完,最后干脆伏在臂弯中颤抖着双肩痛哭。
有那么一刻,他真想自己从来没在这里活过。
原以这是上天给自己和沈宜秋重聚的机会,却不想这只是一个玩笑。
不知过了多久,尉迟越才慢慢止住了眼泪,只是眸中满是难掩的挫败。
他又灌了几口酒,自言自语着:“快快乐乐……恐怕我这辈子都快乐不起来了。”
或许还是他太过痴心妄想,欠沈宜秋的还未还清,怎么就想着还和她白头偕老呢。
想到这儿,尉迟越悲戚一笑,掩面再次哭了出来。
春去冬来,因着慕筠瑶年岁大了,尉迟越也再难见到她。
只是偶尔会看见她和尉迟骁在院子里谈笑。
尉迟越站在远处远远看着,从起初的愤恨挣扎到最后的无奈消沉。
即便没有自己那些悔恨的记忆,他也看得出慕筠瑶在和尉迟骁相处时是发自内心的笑着。
那种笑,亦如当年与他初识的沈宜秋。
“看什么呢?赶紧把茶送去老爷书房。”
全贵拍了下尉迟越的肩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尉迟骁和慕筠瑶坐在亭内说话。
再看尉迟越望穿秋水的眼神,低声道:“你看他们郎才女貌的,多般配。”
尉迟越神色一滞,没有说话。
这时,全贵又说:“我听老爷身边的翠芳说老爷已经在给小姐议婚了,你看尉迟将军这一年总来这儿见小姐,这婚怕是已经定了。”
第三十七章
全贵的话犹如一颗石头砸进本尉迟越本就泛着波澜的心。
他看着亭内那张脸,恍觉她越来越远,远到自己可能再也抓不住了。
果不其然,新年刚过,尉迟家的求亲书就来了。
慕父自是答应了,两家的亲事就这么定了下来,等慕筠瑶及笄便成婚。
自定下了婚约,慕筠瑶更少出院了,若非尉迟骁来见,她几乎整日都在房间里绣嫁衣。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对尉迟越的心思也渐渐淡了。
反倒是尉迟越,谁见了都说他一个十四来岁的少年整天跟五六十岁的老头一样深沉。
而且也再未见他笑过……
又是莺飞草长的阳春,尉迟越坐在假山上放着风筝,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几分憔悴,微红的目光伴着风筝飘来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