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一日,孤梦到你了,在无数次我最难熬的那段时间,你突然出现,他们都看不见你,只有孤能看见,孤很高兴,孤很欣喜,原来……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会专成为我而来。”
说到这,他怀念且柔和的语气忽而变得不悦,甚至可以说十分愤懑:“可惜,你只来了两次。”
我也不想只来两次,沈皎皎张张嘴,喉咙好似被东西堵着,哽得难受。
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半晌过去,她只能不停唤道:“姬厌……”
“怎么又要哭了?”
姬厌眉头微微蹙起,垂眸看着她,拇指指腹在炸毛仓鼠眼下轻轻摩挲,低声道:“皎皎,你是不知道,孤其实还是有点不高兴的。你不声不响入我的梦,却一无所知,但孤又庆幸,你一无所知。”
沈皎皎努力憋下眼角湿润,没有立即反驳她知晓一切,呆呆问:“……为何?”
姬厌眸色暗了暗:“孤的心上人是个爱哭鬼,开心会哭,难过会哭,害怕会哭,感动会哭,要是叫她看见那些场景,一定会悄悄躲起来,难受好久。”
他凝视着沈皎皎,缓缓道:“孤吃过世上所有的苦,就想把所有的甜喂给心上人,可孤又是个私自别扭的畜生,还想将她拉入深渊,随孤苦到尽头,一死方休,可一想到她努力想活下去的样子,孤就舍不得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姬厌,你听我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沈皎皎踮起脚尖,一把抱住他,她的怀抱并不宽厚,可以说甚是单薄,但她依旧紧紧,用力环住姬厌。
她语无伦次道:“那是梦,但那也是我,是你怀里,能真真正正触碰到的,有温度的,有实体的我,姬厌,我不是,我不是一无所知,现在,我们可以拥抱一次,两次,无数次。”
听到这里,姬厌微微怔住。
随即反手将沈皎皎抱紧,俯首埋于她的颈窝,抱的十分用力,好似想将她揉进身体里,血ròu里,融为一体。
沈皎皎深呼吸好几次,才堪堪忍住哭腔:“我和你一样,姬厌,我和你一样纠结,想让你知道,又想让你不知道,因为我实在太废物太无能,就算入梦,也无法帮助你一次,话本里老说仙法仙法,可我毫无办法。”
她声音颤抖得不叫话:“可是我又希望你知道,在那段黑暗无助的岁月里,你不是孤身一人。”
刹那间,姬厌的呼吸一滞,那颗冰冷沉寂的心想热烈跳动,却又停止运行一般。
他沉默良久:“……沈皎皎皎,你说你既然要出现,怎么不早一点来啊。”
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皎皎颤颤巍巍后退两步,任泪水肆意充满眼眶,依旧一眨不眨望着他:“你知道,你知道我不是她……”
姬厌再次拥她入怀:“孤一直知道,你不是她。”
这下,沈皎皎是彻底泪如泉涌,磕磕绊绊道:“对不起,姬厌,对不起,是我来的太晚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第333章皎皎大怒
han风刺骨,冷如冰霜。
大年初三过后,年味就逐渐散去,王城西边的一条大街上,忽而闪过八九匹飞驰而过的俊马,马背上驮着人,马不停蹄朝王宫方向奔去。
马蹄匆匆,登时将扫成一堆小山的落雪直接回归原状,扫地老头怒目,低骂了一声:“呸呸呸,赶着投胎的死混球。”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如此着急,啧,难为你天不亮就扫雪,哈哈哈,白扫了。”
这时,路边一家住户的大门吱呀打开,一名老妇人端着一盆热水往门前一泼,去去冰。
扫地老头又喷了那几人好几句,才同老妇人道:“这事都传遍了,你居然还不知道?”
老妇人连连摇头,道:“大过年的忙自家里里外外,哪里有时候打听这些?”
扫地大爷道:“那你真够忙的,比我还忙,听说啊,陛下除夕那日,连夜率兵南下了。”
“去年陛下不还去琅琊关打仗了么?这次不过换了一个方向往南边去了,这有什么稀奇的?”天大冷,老妇人双手笼于袖中,瘪嘴道。
真就这么简单就好咯,扫地老头左右张望,怕有人窃听,压低声音道:“这次不一样啊,要变天咯,据说陛下将传国玉玺交给皇后娘娘了,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女人能当一国之君么?女人能做大事么?女人只能相夫教子绣绣花。”
“去去去一边去。”这话真叫人听得胸闷起火,老妇人啐道:“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怪不得六十老几都遇不见相好的,看不起女人?你自个儿不是从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人家娘娘一国之母,陛下南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