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前这人的装扮像是西域出身,不管账内藏着何人,只要能逼出他几分本事,倒也能陪着他来上几招,过过瘾。
不知是不是小霍这份洒脱劲儿感染了对面的男子,两人交手中,那男子原本戒备厌恶的眼神慢慢有了变化,还带着一丝惊奇。
大约是没有想到,如此年轻的将军,竟然还能有如此实力。
最终,异族男子略输霍去病一手,让环首刀架在了他的脖颈右侧,结束了这一场酣畅淋漓的对战。
小霍笑笑,利落收刀:“你功夫不错,说说吧,里头是什么人,值得你这般袒护?”
异族男子听到汉话,似乎有些诧异。再看这群人对待匈奴的手法和装扮,顿时明白过来,行了自己族中的礼仪:“你们是汉?我们、是大宛……”
这人的汉文说的蹩脚,但也勉强能够听懂。
霍去病惊喜极了,“大宛”二字如同平地一声炸雷,精准的叫小霍开始心神荡漾起来。
毕竟,闪光的老家可是大宛呐。
那里不仅有它的马阿父,马阿母,还有许许多多的族胞。若是大汉的骑兵都能享受到汗血马的待遇,那该是多么所向披靡的一支兵团!
霍去病这就这点毛病,爱马如命,脑内忍不住就要打着人家汗血马的主意。
还是赵破奴看不下去,沉着声追问:“那里面的是谁?”
那
人犹豫一瞬,想到什么,咬牙道:“我们大宛的王女。”
霍去病听到这话,忍不住诧异:“大宛在乌孙国西南,你们王女怎么会越过乌孙,被匈奴人给抓到这里来了?”
异族男子比划了半天,这回,他的汉文没法解释这么复杂的事情,只能叽里咕噜着霍去病听不懂的话。
小霍听得头大,没耐心了,越过他掀了帐子。
帐中阴暗,因为霍去病这一掀,晨光总算照射进去。
里面寒酸简陋,没有任何装饰和值钱的东西,只一席铺盖,加上一点生活用物堆在帐中一角。
榻上蜷缩着一个人,捂在被子里头缩成一团,还时不时轻微抖动。
霍去病觉得有些好玩,大步迈进,扬手就给人被子掀了。
于是,他看到了大宛不过五六岁的小王女倔强地咬着下唇,一双眸子里头雾蒙蒙含着泪花,却还是坚持不哭出来。
小王女身上破破烂烂的,头顶还带着鹿角帽,但看霍去病的眼神凶巴巴的:“你、你把淳于耶怎么样了!”
霍去病愣了好半晌,有些哭笑不得,回头去看帐外的异族男子:“你们王女瞧着可不会超过五岁,这到底是怎么被掳来的?”
被小王女称为淳于耶的男子躬身进来,冲着榻上人行了一礼,这才不赞同的看着霍去病:“无关……年纪。”
霍去病笑:“行行行,算我说错话了。”
看到淳于耶完好无损,小王女总算放下心来。
这位大宛最
小的王女名为达达巫朵。
她从前随着大汉的持节使张骞学过一阵子汉话,张骞走之前,还誊抄了几本书给她,叫她自己慢慢研习。
巫朵本来就是受到张骞影响,才会对中原产生极大的兴趣。
张骞离开大宛回到长安之后,小王女便起了偷偷溜去大汉玩儿的心思。她一向是大宛王最疼爱的小女儿,有几分聪敏劲儿,又有不谙世事的好奇心催动,便带着贴身护卫淳于耶从王帐遛了出来。
那阵子,乌孙国内讧,正是霍去病带兵伪装成小乌孙军队,对大乌孙动手的时间。
匈奴人得了消息,也在那一带派了散骑骚扰,蠢蠢欲动。
不清楚时局的小王女就这么倒霉的,被单于派来的精锐散骑抓走,关在了瀚海部族内。
大汉喜欢大宛的汗血马,匈奴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