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他开口:“光光表兄……”
霍光淡然:“嗯。”
“忧儿还能得到原本就该属于他的一切吗?”
陶土碰撞石案几,发出轻微响动。
霍光正色:“殿下,无忧的性子应当不会在意这些。”
似乎是想到什么,霍光又笑了,改口道:“或许金玉之物,珍馐美味,都比一座四方的宫墙更能叫他开怀。”
“即便这些都没有,殿下也应当清楚,他重情。不负初心便足矣。”
清风拂面,桂花香味似有若无飘来。
刘据的脊背挺得笔直,喉间似乎有千言万语,但在这侯府内院,他能说出口的不多,最后只余下一句充满童真的许诺:“忧儿的生辰与吾差了些日子,但离得很近。明年,后年,往后许多许多年,吾都要与他一道过生辰。”
霍光不自觉柔和了面部表情,笑道:“那臣可要讨许多杯生辰酒吃了。”
向来冷静睿智的奉车郎,此刻忽然有些感性。
但愿这对小兄弟,莫要像他与兄长一般,各自熬过了许多苦厄才聚首。而他们书写的将来,阖该齐心协力,对准大汉之外。
……
侯府前院,酒席一切如常。
刘据回到独榻上之后,卫无忧便觉得有些诡异。
他吃牛肉,小殿下也
夹一片牛肉放进口中:“好吃!不愧是忧儿~”
他啃鸡翅,小殿下连忙上手也嘬着炸鸡,口齿不清:“忧儿简直太厉害啦!”
就连他喝个绿豆汤,刘小据也要夸出一朵花儿来。
卫无忧有些受不住,连忙侧首,打断道:“殿下,这绿豆粥不是我搞出来的啊,民间早就有了。”
刘据重点全无,委屈极了:“……忧儿,你为什么喊我殿下。”
卫无忧:?
都喊了一年多了,您这反射弧是不是有些长?
他只能哄着刘小据小朋友:“那我私下悄悄喊你刘据?”
刘据扁嘴:“我都喊你忧儿……”
卫无忧牙疼:“……嘶——行,那就据儿。”
刘小据总算是开心起来了。
卫无忧暗自舒了一口气,忍不住把眼神投向另一侧的霍光,光光叔父正独自品着美食佳酿,可舒坦了。
似乎是察觉到小豆丁的幽怨目光,霍光低垂的眸子扬起,与卫无忧对视片刻,眨眨眼,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然后,眼神似有若无飘向了刘据。
卫无忧:“……”
再不明白他就是大傻子了!
就感觉这两日刘小据不太对劲,老是盯着他发呆,今日酒席也表现异常,若是猜到他的身世了,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卫无忧此刻只想抱头呐喊。
他这还叫秘密吗?整个长安上层都快公开了吧!
处在暴走边缘的卫小四,此刻还是说服自己冷静下来。
他有些奇怪,刘据到底是怎么发现这
事儿的,按理,这件事满是槽点,但一旦接受,就很难寻到把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