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俗情节的时候,心里在想哪位高不可攀的仙子。”
陆家。
月光清亮,在床前均匀地涂了一层银霜,陆望津从梦中醒来,转而又懊恼地阖上了眼睛。他睡眠总是不佳,眼下的青黑也愈发浓重,经常半夜被梦惊醒,往窗外一看,皓月当空,万物俱寂,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酣睡,只有他一个人孤枕难眠。
他躺在床上,不由得想起陆素书来。她与云泽野离京,都没回家看一眼。陆望津想,有什么好看的呢?这样的父亲,这样的弟弟,她或许早就厌烦了吧。走了也好,如果是云泽野,一定能好好爱她,给她幸福。
想来也是造化弄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女人,都弃他而去。他的母亲在他出生时便抛弃了他,他的姐姐也逃离了这个家,而华锦……自始至终就没有看上过他。
陆望津自嘲一笑,心想自己可真是失败。陆家就像一个诅咒,所有人都避之不及。这般金碧辉煌的屋宇,如今只剩下他和陆han松了。
他披上衣袍,朝陆han松的书房走去。这些天他一直在研究画作,在书房一待就是好几天,想来今天也不例外。有件事,他一定要问明白。
书房里,陆han松袖口沾满了各色颜料,好几日疏于打理,鬓发有些凌乱,显得邋里邋遢。他停了笔,揉了揉酸痛的肩颈,随手从书架上取了本书来读。
他刚翻开第一页,陆望津便推门进来,鬼魂似的飘到他面前。父子俩如出一辙的形容憔悴,二人隔着书案,一时间相顾无言。
陆望津垂着眼睛,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府中有一个明黄衣服的姑娘?”
“啊?谁?”陆han松记不起来。府里姑娘那么多,他哪能想起来这是谁?
“你大晚上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陆望津紧紧盯着他,想从他眼里读出些什么秘密。陆han松一头雾水:“不是,我真不记得……我看你这两天挺闲的,不如找个女人消遣消遣?”
“唉,可我实在想让华锦做儿媳妇。你个不成器的东西,连个女人都留不住,你说你……你干什么去?”
陆望津失望透顶,拂袖而去。
“明明就是自己没本事,还不让人说了,真是。”
有风从窗缝悄悄潜入,惊扰了书案上的烛火。陆han松长叹一声,直道孩子大了不好管,当爹可真不是个好差事。
他边发着牢骚,边翻着书,视线蓦地在某一页停住。那两张书页之间,不知何时夹了一片鲜活澄黄的银杏树叶。
陆han松怔了怔,还未想起什么,抵挡不住的困意袭来,他小小打了个哈欠,终于想好好睡一觉。
“老了老了,才熬这么几天就不行了。”他合上书,就那么潦草地趴卧在书案上,如同当年十载han窗苦读的每个夜晚,就着摇曳的烛光,沉沉睡了过去。
清风袭来,巧妙地打了个旋儿,卷灭了颤巍巍的火苗。书房倏然暗了下来,静悄悄的,笼罩出一个黑甜的梦境。
翌日清晨,朔国军队就要撤出晋国。他们不能在晋国逗留太久,西凉若是有意釜底抽薪,朔国的处境将将岌岌可危。
不过短短几天,朔国士兵就已经人手一本男德,被熏陶得面目都和善了许多。不仅如此,他们还自发在醉香楼为时青包场,情深意切地撺掇他去朔国说书,并承诺一定捧场。
永宁城前,沈南乔和顾修晏正与赫翎一行人作别。当初的京城四杰,经过世事沧桑变迁,只剩下他们二人。他们并肩而立于城门前,如同两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可挡一切苦难灾厄。
赫翎向他们拱了拱手,说道:“不必远送,卫公子与我们一道,二位大可放心。”
“我们会遵守议和条约,希望晋国也是如此。”
“山水有相逢,希望下次再见面,能一起坐下来喝杯酒。”
微风拂过他银色的发梢,无端有些缥缈之感。顾修晏微微颔首:“一定。”
“盟约不渝,此去珍重。”沈南乔眉眼如初温润,一派大家风范,“各位,后会有期。”
马蹄踏踏声逐渐远去,永宁渊默矗立于此,将风霜雨雪一并笑纳。城楼上,钟向晚一身红衣,眼底映着逐渐远去的行军队伍,心中情绪纷繁交织,一片复杂。
“这些天,委屈你了。”胡珂站在她身旁,玄色劲装衬得她愈发英气。墨虹只留下一封书信,便悄然离开,杳无音信。墨虹在信中,将钟向晚托付于她,并再三叮咛,不可让钟向晚见到朔国人,不然以她的性子,不知会做出什么事。
胡珂都明白,墨虹的嘱托,一方面是为了议和,另一方面……钟向晚已经投过一次河,着实不能再受刺激。
“我只消一想,兰复死于他们其中某个人刀下,我就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她鬓边垂着几缕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