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续到齐。一行人进了议事厅,谢定远本来翘着脚喝茶,谢渊一露面,他登时跳了起来,伸手一把揪住谢渊耳朵,恶狠狠地教训道:“小兔崽子,我可算逮着你了!”
谢渊吃痛,呲牙咧嘴地被谢定远提溜着耳朵拽到一旁,疼得要死还不忘打声招呼:“爹,你不是在北疆吗?怎么会有空过来?”
“北疆有人盯着,你少给我转移话题!”谢定远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走也不打声招呼,人家楚牧白走马上任,你跟去算怎么回事?”
楚牧白在一旁笑得欢畅,居岱却不乐意了。他走上前去,把谢渊从谢定远手下解放出来,挡在他身前,望向谢定远的眼神中除了严肃,还透着几分愧疚:“这个,谢兄,对孩子别这么严厉,也不是什么大事,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放他一马。”
谢定远:“?”他在这儿教训自己儿子,居岱过来插一脚算怎么回事?还有,什么叫看在他的面子上,居岱以前没这么爱管闲事吧?
他横眉冷竖,语气冷硬:“居岱,你别管太宽,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谢渊在居岱背后战战兢兢,不敢说话,楚牧白沉着脸,把他拉到了自己身后。谢渊拽了拽楚牧白的衣袖,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完了,我爹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打死我?”
楚牧白没有回头,结结实实挡在他身前,右手轻轻捏了捏谢渊的指尖。
谢定远态度不好,居岱心里来气,但一想到人家毕竟给自己养了这么久的儿子,气势就不由自主地矮了一截:“谢兄,我知道你对谢渊视如己出,但是再怎么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动手可是万万不能啊。”
“我什么时候要动手了?”谢定远愣了一下,表情忽而变得十分怪异,“视如己出?”
谢渊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还不想死在这儿。可楚牧白却有意忽略了他求救的眼神,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仿佛要在这儿把这场好戏看完才罢休。
居岱轻咳一声,面有不忍:“实不相瞒,谢渊其实是我的儿子,名叫夙之。这么多年,多亏有你照顾,我实在是感激不尽。”
在场不少人都被这番对话震惊了,谢定远竟然帮居岱养儿子?这简直比戏台子上唱得都好听!含朱靠着柱子乐颠颠地看戏,手里就差一捧瓜子。不明内情的卫予安和季宛宁面面相觑,连赫翎都忍不住问了一句:“居岱,你什么时候找到夙之的?”
萧池雨心下讶然,她瞥了一眼身旁的沈南乔,只见他唇角微微勾起,似乎在憋着笑。
感受到萧池雨疑惑的眼神,沈南乔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谢将军和夫人的感情很好的,甚至有些惧内。当初谢夫人难产,谢将军在庙里不眠不休磕了三天头,谢夫人才熬过了这一劫,孩子才得以出生。”
“后来,谢将军带着夫人和孩子去庙里还愿,高僧说孩子有佛缘,取名为渊。”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萧池雨心神不定,那些字眼断断续续钻进耳朵里,蹦蹦跳跳的,连不成句。
居岱有一瞬愣怔,这感觉似乎不太对。谢定远冷笑一声,对着躲在楚牧白身后的谢渊勾了勾手指:“你给我过来。”
谢渊哆哆嗦嗦走上前去,这一回谢定远没动手,但那镇静漠然的脸色却让谢渊更害怕了。
“谢渊,你跟我说说,你是如何认贼作父的?”谢定远盯着他,眼底渐渐层叠起失望的海浪,“我和你娘是怎么教你的?人家打仗是拼命,你给我打回一个爹来?”
“我……”谢渊自知理亏,嗫嚅着不敢为自己辩解半句。
居岱皱着眉,指着谢渊腰间那块玉佩,问道:“谢渊,既然你不是我的儿子,那我这块传家玉佩,又是如何到你手中的?”
“是我给他的。”楚牧白站到谢渊身旁,牵住他的手,那双桃花眼里是漂亮又残忍的快意,“我要和他生生世世,所以把传家玉佩赠予他,有什么问题吗?居将军?”
没人会想到楚牧白这个疯子竟然会在这种场合下揭穿自己的身份,不仅如此,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开自己与谢渊的关系,众人神情各异,不知该作何反应,场面一时十分诡异。
谢定远闻言,几乎一口气没上来:“牧白,你你你……”他那么器重那么看好的楚牧白,竟然把谢渊拐走了?谢渊在北疆的不告而别似乎也有了合理解释,谢定远跌坐回椅子里,久久无法回神——他该怎么跟夫人说,说自己儿子……竟然是个断袖?
“你为何这么做?”居岱看上去竟然还很平静,仿佛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不求其他。
楚牧白嗤笑一声:“我为何这么做,你难道不知道吗?自然是……以你这个父亲为耻啊。”
“明明知道两个孩子都有失散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