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遮羞布罢了。这里的女子无依无靠,没有亲朋故友,那些达官显贵若是强迫,有几个人敢说不字?还真当能由得了自己么?”
“我当初建立不羡仙的初衷,就是一个聚谈叙道,樽酒论文的地方,想着我有朝一日将这里发展壮大,能帮助更多和我一样无家可归的苦命女子。”
“我与那么多人周旋,苦心经营,好不容易有些起色,现在只剩一个杨枝。”华锦说着说着,眼角有些湿润,“罢了,现在她们都脱了贱籍,有了去处,我也能安心。”
陆望津心疼她背负太多,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想起自己之前种种,实在是荒唐可笑,作为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他还怎么能乞求她的原谅?
“从前都是我错,我只期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弥补……”陆望津眼神恳切,手心紧张得都出了汗,“我们重新来过,你意下如何?”
华锦深深望了他一眼,她眼底是浓到化不开的深沉悲哀:“陆望津,我们根本就不一样。你随时可以重头再来,我不能。”
“我此生不会再和任何人在一起,卫语卿好不容易把我推上这个位置,我不能辜负她的信任。往后,我们朝堂见。”
陆望津怔怔的,眼睛红了一圈。华锦摆了摆手,实在是很疲惫:“我累了,你若是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有……有事的。”陆望津轻咳一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了些,“昨日我看谈判名册上,没有你的名字。为何不去?”
他心下奇怪,依着华锦的性子,这个场面很适合她发挥,为何却避开不去?但一想到能找个由头来看看她,陆望津又有些开心。
华锦眼底划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厌恶:“身体不好,不太想去。有沈南乔在,朔国占不到便宜。”
陆望津垂下眸子,心知她是为了卫语卿的事情难过。失去了青禾,又失去了卫语卿,华锦心中不知该有多难过。他实在不该再给她添堵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陆望津起身欲走,想了想,还是郑重说道,“你我既已同朝为官,日后朝堂之上,该互相照应才是。”
“再会,太师大人。”
华锦点了点头,目光却又忍不住去追随他的背影——在宽袍广袖的遮掩下,她隐约看到他腰间的那个微微晃动的精致荷包。华锦自嘲地笑了笑,本就不该开始的,早些结束,是一件好事。
既然是好事,那就开心点吧。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国师府门前,沈南乔撩起帘子,不紧不慢下了车。萧池雨紧跟其后,沈南乔本能朝她顺手一扶,她顺手一搭,肌肤相触之际,二人不觉都愣了一下。这像极了从前很多次,那时他们的“感情”还如胶似漆,为旁人艳羡。
“瞧瞧,这才是郎才女貌,看人家夫妻感情多好。”
沈南乔循声望去,看见了门口的谢渊和楚牧白,他们身旁还有一位气势非凡的中年男子,想来方才就是他在说话了。
萧池雨借着他的手下了马车,堪堪站定,脸色蓦地一变:“居岱将军?”
居岱眯了眯眼睛,眼角的皱纹都深了些许:“初雨?”
谢渊十分惊讶:“你们认识?”
“我部下的女儿,也是在战争中失散的。”居岱有些唏嘘,若不是那场战争,本该有无数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延续至今,“初雨,你和你娘真是长得一模一样,可惜……”
可惜已经不会再见到了。
沈南乔听着居岱的话,总觉得有些奇怪,却一时没想起来究竟是哪里奇怪,便先压了下去。
萧池雨垂着眼眸,心底涌起许久没有体会过的悲伤:“难为您还记得我。”
她还以为,这世上已经没有人再记得她。甘心在晋国做了这么久的细作,萧池雨扪心自问,哪怕只有一刻,她真的没有后悔过吗?为了一个将近二十年都没有回去的国家豁出性命,真的值得吗?
居岱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这么多年,辛苦你了,初雨。”
他只知道有个卧底多年,混进沈家的细作,没想到是她,喻灵均或许不知道这其中关系,也从未与他说过初雨的事情。无论是在庆州遭受非人虐待,还是后来隐匿身份,在刀尖上行走,除去这一身家国重担,她还只是个年轻的小姑娘,本该无忧无虑地与家人一起共享天伦。若是在和平年代,初雨绝非是现在这般境地。
今日这场谈判,关乎到未来无数个初雨,居岱越发觉得这件事意义深远,心也随着沉了沉。
居岱这一声辛苦,萧池雨心中不禁宽慰了不少:“无妨,我早已释怀。”
几人站在国师府门前着实不方便谈话,沈南乔提议道:“各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再叙如何?”
国师府一切均已准备妥当,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