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连迟双眸似火,“在杀害季平那把匕首的刀把上,还有季平身上都发现了许多蚂蚁,那是因为杀害他的人当日流了许多汗,而这些汗水沾在他的衣服和凶器上,甜腻的汗水引来了无数的蚂蚁。”
“在当天,所有人都可以证明,除了裴大人,再无其他人接触过季平。”
连迟仔细观察着裴天良的神色,终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裂缝。
“不仅如此,我还在裴夫人的房中发现了许多蚂蚁,想来也是因为裴大人前段日子经常去的缘故。我又让六宝将整个府里都查看了一番,发现只要是裴大人久待的地方都出现了许多蚂蚁。”
一时间整个屋子都陷入了沉默。连迟却突然话锋一转,“裴大人可知道夫人为何要故意烧了卷宗室?”
裴天良蓦地抬头望着连迟没说话。当日裴府着火,众人都以为是裴夫人火烧自己的房间,而不小心殃及卷宗室,可实际上卷宗室的损坏情况却比她的房间严重得多,说明她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卷宗室!
“因为她到那时还对你一片痴情,她早就猜到当年灭门案的凶手不是你就是裴瑶,她是想除了裴瑶,可她更怕你伤心,索性一把火烧了卷宗室,让我们拿不到卷宗,查不了案子。”
连迟长叹一口气,真是个傻女人。
“什么?”在场众人无不吃惊,冬叔觉得不可思议,“小迟迟,你说灭门案的凶手是裴大人?不是裴公子吗?”
“裴公子虽起了杀心,可那时他刚刚认亲不久,没有官身,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读书人,更何况还有裴夫人时时刻刻盯着他,他不仅不敢,还不能,使唤得动季平,还能许季平高官厚禄的只有这位裴大人。”
“可按你说的,杜员外才是裴大人的亲生儿子啊……”
“呵!”裴天良冷笑一声,“亲生的又怎么样,他一心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丝毫没有斗志,连四书五经都一窍不通,更别说考科举了,若让外头知道我裴某有这么个草包儿子,还不笑话死?”
连迟早已没了一开始知道的不忿,她冷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所以你就能下狠心杀了他们?那可是八十八口人命。”
“杀人?季平杀得与我何干?”裴天良突然又恢复了镇定自若的样子,“若说老夫杀了季平,凭个蚂蚁兴许还有一点用,但要真告到刑部,连捕快,你也判过案子,这最多判老夫一个疑罪吧?”
“你先前还跟我儿说什么季平生前留下了证据,若那个蠢货真有,你早就拿出来了,何苦在这诈我呢?”裴天良眼中闪过精光,“遗憾哪,姜还是老的辣啊——”
“为什么?季平他对你忠心耿耿,为什么?”梅娘突然跟着魔似的低声呢喃道。
“因为他贪心,他杀了那么多人,还想全身而退,还想跟劳什子青梅竹马天涯海角去。”裴天良突然猛地咳嗽了几声,眼角闪过一丝嘲讽,“你说突然有一天你养了许多年的狗要跑,你怎么办?就算杀了吃狗ròu,也不能便宜外人啊。”
“哈哈哈哈哈。”梅娘骤然大笑,眉尾皆是猩红,凄惨绝望中却透着一丝诡异的兴奋,“我早知道,早知道不该相信什么大夏律法,你放心,哈哈哈哈,大夏律法判不了你死刑,但……我可以。”
“你、你个疯女人胡说什么!”裴天良突然咳嗽个不停,双眼皆是恐惧,“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第116章自古机深祸亦深,休贪富贵昧良心。
“高热han战,咳嗽吐血,腹泻呕吐,呼吸急促。”
“这是、这是鼠疫!”几个大夫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登时整个府里乱做了一团。
“封锁府门,不得允许任何人进出。去请城里专门治疗疫症的大夫来。”狗官关键时刻十分有魄力,在他的指挥下,整个府里好歹算是暂时安定了下来。
时年瘟疫盛行,每个州府都有专门治疗瘟疫的大夫,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