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杀了季平,我要你偿命!”
“杀了季平?”裴天良习惯性地想拍惊堂木,这才想起来不是在公堂,顺手摔了个杯子,“大胆刁妇,竟敢污蔑本官!”
那女子声音中带着哽咽与痛苦,“你先是给季平下了过量的曼陀罗,随后在他晕倒的时候,故意说他死了,等众人惊慌的时候,掏出匕首杀了他!”
“哈哈哈哈哈哈,故事编得不错。”裴天良冷笑一声,“你说老夫杀了他,你可有证据?人证物证口供你可有?”
“若是没有就是污蔑朝廷命官!罪该流放!来人——”
“且慢!”
一道清亮的吼声从门外传来,裴天良懊恼地又摔了一个杯子,这女人真是阴魂不散。
“梅娘——”连迟刚靠近那女子,她就跟见了鬼似的闪到了一旁,嘴里支支吾吾道,“离、离我远点。”
“梅娘!真是你?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杜凝小跑到梅娘身旁,要去拉她的手,却被她一把闪过,只听得她一声怒吼,“我说了!离我远点!”
杜凝怔在原地,“……梅娘,你怎么了?”
梅娘不答,只是径直朝着连迟跪了下来,“请连捕快为季平找出凶手,还他一个公道!”
连迟本想去扶,可看到梅娘那双红通通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你起来,这儿不是你该跪的地方。”
跪天跪地跪父母,绝不跪杀夫仇人,跪这草菅人命的凶手!
梅娘眼睛一眨,两行热泪就滚了下来,她不要任何人的搀扶,自己踉跄着爬了起来。
“杀害杜家八十八口的是季平不假,可杀了季平的,是你,裴天良裴大人。”连迟径直站在裴天良的正对面,目光从容,胸有成竹。
“哦?”裴天良看着眼前这个目光笃定的少女,有一瞬间恍惚,她好像跟昨天不一样了……
“还是老话,连青天可有证据?”
连迟不答,忽而转向一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裴瑶,“素来听闻裴公子十分孝顺,裴大人几年前大病一场,裴公子在床前侍奉汤药,片刻不离,以致虽然年少,却两鬓斑白。不知裴公子可还记得裴大人当年生的什么病?”
“自是记得。”裴瑶虽觉得连迟突然提起这个有些莫名其妙,仍旧镇定自若道,“父亲当年得的是消渴症。”
“是了,消渴症。”连迟嘴边浮过一丝奇怪的笑。
不知怎的,一股不祥的预感爬上了裴瑶的心头,可理智告诉他,来不及了……
“消渴症的病人会多饮、多尿、多食,可身材却极其消瘦。非常容易疲乏。若消渴日久,就会病情失控,致阴阳俱虚,脏腑器官受损。而出现眩晕胸痹、耳聋目盲、下肢坏疽。严重者可导致肾衰水肿、中风昏迷。”
裴天良斜睨连迟一眼,此刻还稳坐钓鱼台,“连青天对老夫的身体倒是很关心,不过还请放心,老夫这几年保养得当,不会那么早死。”
“裴大人别急,我还没说到点子上。”连迟浅笑一声,从容不迫道,“患有消渴症的病人会多尿盗汗,而且他们的尿液和汗水都是甜的。我说得可对?”
裴天良不知怎的心里涌出一股子烦躁,“你有话直说,不必绕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