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处理的东西太多,脑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昨晚的记忆尚在,并且清清楚楚。
恢复记忆带给他的冲击很大,但昨晚江应闲说的那些话的威力同样也很大。
——自己昨晚抱着别人哭的行为也是真的丢人。
他正慢慢坐起来,病房的门正好打开,提着一个食盒的江应闲出现在门口。
他一进门就往祁宋清这边看了一眼,发现对方已经醒了后动作一顿,之后又跟平时一样,把食盒放在桌上,说:“醒了就先起来洗漱,我买了粥。”
祁宋清点头,支着床下床。
心理上说不出来,但生理上感觉还行。
除了被灼烧的手臂那块的伤口有些痛外,其余没有什么不同。
两人跟平时一样面对面坐着喝粥。
江应闲说:“刚才问了下,三楼的母子平安。”
祁宋清点头,“那就好。”
再是不长不短的沉默,放下了手里的粥碗,江应闲问道:“那你今天呢,有什么打算?”
祁宋清说:“公司里还有事,今天去上班。”
这个伤不算是什么伤,上班更重要。
已经猜到了这个回答,江应闲并不感到意外。
他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之后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祁宋清,说:“宗景回国了。”
分明一句简单的话,他却花了大功夫才一字一句地咬了出来。
祁宋清恢复了记忆,之前他所有的隐瞒,所有的欺骗,所有的卑劣都无所遁形。
祁宋清有些诧异地抬眼,“他回来做什么?”
他的表现出乎寻常的淡然,像是就在这么短短的时间之内就接受了自己已经死去的前夫还活着的事实,提起他来也没有滞涩感,像是从来没有忘记他一样。
与其说是没有忘记,倒不如说是看开了。
“有个音乐会,”江应闲问,“你不跟他见个面?”
“那你是怎么想的,”祁宋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江应闲道,“你想我跟他见面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却又不是那么的好回答。
回答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就不能装作没有发生过。
江应闲一顿,之后摇头,“我当然是不想。”
他没有想要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既然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情感,那就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祁宋清可能会因此疏远他,他们关系或许再也回不到之前那样,或许他会被鄙夷。
但是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想也是。”
祁宋清喝了口粥,说,“没有必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