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承韫见江稚鱼不停地打量自己,问道:“阿稚怎么一直打量我?”
冷不防被这么一问,江稚鱼脱口而出:“皇上头上有白发了。”
就……扎心。
君承韫捏着纸团的手那是紧紧攥着了,“政事操劳,老了啊……”
按照常理,后妃听到皇上这么说,不管是娇嗔还是恭维,总是说几句好话哄一哄皇上,博取龙颜大悦的。
但,这是江稚鱼啊!
“皇上确实是老了。”
李进忠心道:她来了她来了,戳皇帝肺管子的她又回来了!
君承韫也是气结,交代李进忠留在这里善后,气咻咻地走了。这是哪个野男人想要勾搭他的阿稚?他得去查查!
阿稚只是被江府藏起来的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君承韫边想边往武英殿走去。
夜色已静,露浓云淡,宫墙高耸——宫里的人早就训练到走路不发出声音,呼吸也是徐徐缓缓没有声音,就这样,即使身后跟着一群人,君承还是清晰地听见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他的心,乱了!
他一直以为阿稚没有那么重要,所以,他一次次拿走阿稚的东西去换取自己的利益。
阿稚被关在大理寺的地牢,他派人去劫狱——迟了一步。
阿稚被关在天牢,他本是想亲自去安抚以后,之后再寻合适的时机将人放出来——又迟了一步。
如今,阿稚回到了沉鱼轩,但他知道,阿稚和以前不一样了。
想到了皇后说的可能性,他心里一阵阵的发慌,那是他从没有想过的事——阿稚怎么会不喜欢他厌恶他呢?
那一句软软糯糯的“阿稚最喜欢承韫哥哥了”,不是她从小说到大的吗?
说出口的话怎么可以不算数?
越想越慌的君承韫在快靠近武英殿的时候转身往琼玉阁去了。
简美人本来已经歇下了,得知皇上来了,忙不迭起来,来不及梳妆打扮,急匆匆赶去门口恭迎圣驾。
看着简美人脸上小心翼翼的讨好,君承韫突然问了句:“简美人心中是爱慕朕,还是讨厌朕?”
简美人不知道皇上又抽什么疯,只是立刻跪下,道:“臣妾自然是爱慕皇上的。”
“抬起头来。”
简美人抬头。
君承韫打量着简美人,最后语气颓然地说道:“退下吧,朕想静静。”
“是。”
简美人看他的眼神和阿稚看他的眼神是不同的,那里面是惧怕、是欢喜、是思慕,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
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对他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