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漫不依,从床上翻坐起来,抬眼看他:“我给你擦。”
祝清吾握着布巾的手指,动了动,迟疑半晌,最终还是将布巾递到她手里。
程喜漫垂眸看着手里的布巾,困意消了大半。
她朝床沿处挪了挪身子,继续屈腿坐在床榻上,双手抱着祝清吾的胳膊,声音又软又甜:“坐呀,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躲那么远作甚?”
说话间就将祝清吾拽到床沿处,背对着她坐了下来。
程喜漫不满地揪了下祝清吾左耳的耳垂,方才被揉得有些泛红的杏眸里添了几分妩媚。
祝清吾耳边传来浅浅的痒意,他微挪动了下身子。
“别动。”程喜漫边帮他绞头发,边嗔怪道,“再乱动我就先睡了,不管你了。”
祝清吾好似从小娘子略微嗔怪的语气里听出了几丝恼火,好像在恼火他不听话一样。
他讪讪的,随即抬手摸了摸鼻子,而后乖乖坐好,一动不动。
隔了半晌,才听到程喜漫绵软的声音:“好啦,睡觉。”
说完就将布巾塞到祝清吾手里,边掀开被褥往进躺,边嘱咐道:“灭灯时记得留上一盏灯烛。”
祝清吾颔首应下。
待收拾完一切,他才翻身上床,躺在外侧。
刚一躺下,程喜漫便像只奶猫儿似的靠了过来。
“夫君今日冷不冷呀?”程喜漫仰着小脸,笑嘻嘻地问他。
祝清吾嘴角微抽了下,随即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冷。”
“那夫君抱着我入睡吧,我可以勉为其难地给你当一回暖手的汤婆子。”程喜漫白嫩的小手放在他的大掌中,与他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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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过了七日,如今临近腊月,临川的天儿愈发的冷了。
祝清吾身上的刀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几人商量着这几日就启程回京,到时候还能赶上在京都过腊八。
而且崇德帝在裴应川上奏的密报中得知自己的儿子找回了多年前死于火海的信国公府小世子,偏偏这位幼时病恹恹的小世子还是将北边的鞑子打的丢盔弃甲的将军。
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召见祝清吾。
但在得知祝清吾在回临川的路上身受重伤时,崇德帝心里便愈发惴惴不安了。
在这不到一月的时间里,崇德帝让南镇抚司的人给裴应川送的密报多达十余份,大多都是在问祝清吾的伤势。
晌午,裴应川刚跨进正屋的门槛,就看到程喜漫躺在矮榻上专心的看书,脑袋枕着祝清吾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