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对此接受十分良好。
不,不只是良好,做的太棒了,天礼!
女人的幸灾乐祸完全不加掩饰,嘴角勾起的笑是整个酒吧最明艳的存在。
与之相对的,琴酒的情绪被他自己压在了角落。男人不动声色和青年对视,最后笑一声,从位置上站起,直接往酒吧外走。
早乙女天礼自然打算跟上去。
贝尔摩德拽住他袖口:“底特律的事很紧急。琴酒早上三点十五的航班,提前一个小时值机。回去需要半个小时,去机场需要一个小时,所以没关系。”
而现在是午夜十二点半了。
天礼不明白贝尔摩德给他说这些做什么,但还是道了声谢,想了想,还添了一句“你也注意安全”。
说完,他就小跑着转身赶上去了。
很快,天礼就知道贝尔摩德的意思了。
琴酒一路上看也没看他,自顾自的上车,在天礼堪堪系好安全带——或者压根没等他那样做完——在那之前他就踩下了油门。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一路上都没遇到任何红灯,当然琴酒也不是会在意这个的类型,真要算的话,他现在是在酒驾。
指针快打到最右的表盘,副驾上的早乙女天礼几乎是后背贴着座椅。他看向琴酒,男人依旧是面无表情,连个余光也不给他。
他在生气……吧?
好像也没有。
在回到临时公寓后,琴酒开了灯,站在玄关没有要进客厅的意思。
正在关门的天礼听到他说:“脱干净。”
还是很平静,但是嗓音醇厚沙哑,像即将爆发的前兆。
天礼敏锐的察觉到了与往常不同的东西,可来不及深究什么,依循着本能说:“我没有受伤。”
“你没有受伤?”琴酒走近两步,直到把人抵在门边上,带着茧的手指捏住他脸,却不像贝尔摩德那么轻。
他的不耐烦突然倾泻得彻底,帽檐下光所无法照亮的眉眼阴鸷得无法忽视。
“你现在会撒谎了,天礼。”
门边就是出门前用来整理仪容的落地镜,天礼被他捏着不得不转头,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镜子里微微抬着头的自己。
早乙女天礼以为会看到一张略带慌乱的脸,是会被琴酒嫌弃的可怜的那一类,可没有,完全没有。
这个熟悉得陌生的青年好像没那么听话了,眼神是那样的,身体也是那样的。
早乙女天礼的确没有撒谎,隐瞒是因为琴酒从来不过问,他一直想表现得诚实,可不诚实的人从来不是他。
要说从琴酒身上还学到了什么,或许把这个男人异常冷硬的做派也搬了过来吧。所以就算现在天礼完全不打算听琴酒的,他冷静地看着衣着整齐的自己。
「在这件事上,我没有撒谎。」
在这样危险的气氛中,天礼只想说这个。
但我会撒谎的,当你真的开始询问,我就是彻头彻尾虚伪的那个人。
我或许会被你凶狠的目光撞破所有包裹起来的假象,然后你才能看见我,第一次看见我。
比现在的我还要更加赤条的我。
可琴酒不问。
他依旧表现出对细枝末节的毫不关心,让他低垂着眼投出翻滚黑影的情绪是因为觉察到了一丝背叛,他甚至不会真的问“你会背叛吗”这种蠢问题。
他只是在……发怒。
这是没办法缓解的情绪,还很可笑。
早乙女天礼安静地看着镜子里的人,两个人。他不知道会面对什么,那也应该是无所谓的,因为他一点也不可怜。
而就在下一秒,琴酒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次,两次,三次。
那个人显然是不怎么清楚琴酒的作风,或者是知道,但是没那么忌惮,所以才在男人挂断之后接二连三的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