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就卡了壳,不知道如何说出那句一直藏在心底的话。
我爱你。
盛子越脸上的红晕愈浓,似乎听到了他心底的声音,她心中有些忐忑。既想听到这三个字,又害怕听到这三个字。
近情情怯。
“叮铃铃——”
招待所大堂的电话响起,服务员的声音响起:“喂,找哪位?219的盛子越?好的,我帮您叫,请稍等。”
盛子越与顾鞍对视一眼,这么晚了,谁会找?
等到接起电话,听到对面的声音,盛子越瞪大了眼睛:“师父?”
罗莱虎着脸,显然有些不高兴:“玩开心?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不告诉我!”
盛子越“啊”了一声,不知道师父所指的重要事情到底是什么。
罗莱今天接到李朝阳的电话之后,就浑身上下不得劲。徒弟谈恋爱了,自己竟然比李朝阳知道得更晚!
“你谈恋爱了?是谁?多大?听说是个军人?怎么回事?”连珠炮似的问题噼哩叭啦冒出来,打得盛子越措手不及。
李朝阳教授竟然会给家长打小报告?
盛子越悄悄看了一眼端正坐在大厅沙发上的顾鞍,将声音放低了一些:“是的,他叫顾鞍,京都人,曾经是侦察连连长,少校,现在转业在公安部工作。”
在罗莱心目中,自己的小徒弟天好地好,好得不得了,谁也配不上她。
听完她的介绍
,罗莱哼了一声,别扭地说:“这条件,不怎么嘀,也就那样。”
盛子越轻轻一笑,哄着他:“是是是,并不太好。”
罗莱问:“他多大了?”
“他1962年11月出生,比我大了九岁。”
罗莱气得想骂人:“这么大!不行不行。大太多了,不合适。”
盛子越略一沉吟:“嗯……我也觉得他有点大。要不,就算了吧?”
罗莱听她这语气,不知道怎么就想起当初盛子越刚从仙灵县回来时,在院子里和她谈到个人问题时,大家都说要她别着急时,盛子越说的话。
“好好好,师父、师兄我都听你们的,不着急谈恋爱,好好念书、好好画画,争取做一个伟大的、杰出的女建筑师、女画家。”
罗莱忽然有点不妙的感觉:千万不能因为自己横加干涉,让好不容易愿意谈场恋爱的盛子越就此退缩了。
万一她当真将一生都奉献给事业,再不肯谈及男女之情,怎么办?
罗莱怂了。
他咳嗽了一声,努力给自己找台阶:“好吧好吧,大就大点。只要你喜欢,师父这里好说话。这样……你回来之后叫他过来,我看看再说。”
盛子越再看了一眼顾鞍。
顾鞍稳稳地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但他搁在双腿之上的手紧紧捏拳,大拇指不断摩挲着食指边沿。
家长致电,他很紧张。
盛子越轻轻一笑,对着电话说:“好,
我明天回去,商量个时间,带他回来给您看。”
罗莱嘱咐了几句,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盛子越走到顾鞍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顾鞍抬起头,身体有些僵硬,紧张地等待着她的指示。
“顾鞍,准备见家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