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始交错,冲击她的理智。
“我四年前去过陆家祠堂,见到了陆振民的遗像……”秦浅有些语无伦次:“他真的跟你爸长得没多大差别,很容易就叫人弄混,大概……连亲生父母都分不清。”
陆言琛不言不语,他知道秦浅不会无的放矢,可他顺着她的思路去想,大脑最深处有根神经遽然被崩断!
582:抽丝剥茧
安吉拉被保镖抱去了副驾驶座。
此时的车厢气氛凝重肃杀,陆言琛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以及秦浅急促的喘声。
他觉得自己仿似置身原始森林的莽莽荒野,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阴风阵阵,天空也无星月照明,不知名的隐秘角落,像有凶残的猛兽蛰伏等待着随时蚕食他。
祠堂的遗像,陆振齐当初拼命阻挠他们碰井湾码头的情景,还有那次心肺复苏的异样……
秦浅抱着陆言琛,心口不住地缩紧,四年前的一帧帧画面于脑海飞逝而过,她努力压制自己的颤音,嗫嚅:“我……你还记得吗?四年前寰屿开上市酒会的那天,你把你爸气得心跳骤停,是我给他做的心肺复苏,我当时……”
她余音拖沓,闭着眼回忆那晚的情形,舔了舔唇:“当时的场面太乱了,我只顾着抢救你爸,所以根本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直到刚才听见袁佩的话,我忽然想起一个致命的细节。”
秦浅的语速忽地变得极其艰涩缓慢,她微微离开陆言琛的怀抱,直视着他,一字一顿:“你爸爸的肋骨是完好无损的,我根本没碰到他残缺的骨缝,他的骨头没有缺失!”
陆言琛眉心猛然跳了跳,脸孔瞬时苍白。
女人的话语非常轻缓,落在陆言琛耳畔却无异于晴天霹雳,他错愕地抬起眼皮,满面不敢置信,脑子里依旧回放着秦浅这句话,但他整个人犹如灵魂出窍,表情木然,情感空白。
秦浅仰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沉默的陆言琛,她漆黑的瞳眸闪动着激烈的暗光,血液轰鸣窜向耳膜,她的身体仍然冰冷异常,han意翻涌胸腔,宛若海啸肆虐。
两个人四目相对着,鼻息交错,脸上的神情却几乎同步。
陆言琛不由自主更紧地抱住了秦浅,贪婪汲取她的温度,神思乱得根本无法镇定。
他明白秦浅的话外音,但也正是因为能领悟,所以更难承受那份毁灭般的打击。
即便陆言琛再如何厌恶陆振齐,可那终究是他的亲生父亲……
而如今,又有人告诉他,他的父亲其实还有更加丑恶的真面目。
陆言琛的确不能坦然面对,然而脑中已经开始自动梳理整件事的脉络。
他曾经也很困惑,为何陆振齐不让他接手井湾码头,陆振齐对他的恶劣态度让他始终以为个中原委是父子的权力相争,眼下他差不多明白了。
真实原因并非利益驱使,而是陆振齐害怕他通过井湾码头接触到他掩藏多年的秘密。
既然珠江的那个陆振齐并非袁佩口中的陆振齐,那就只能是陆振民!
电光火石间,陆言琛又联想到秦浅手机上的飞鹰刺青。
他怎么就忘了?
陆振民从来就不太亲近他。
很小的时候,他见过陆振民抱陆崇远的样子,他手臂的纹身跟手机里的一模一样。
——两只鹰的眼珠都多点了一滴青墨!
他没见过陆振齐的纹身,如今死无对证,假如秦浅的猜测属实,那么活着的必然是陆振民。
至于陆振民是何时取代陆振齐,陆振齐又是如何死的……
秦浅再度给了陆言琛答案,她眼神慌乱,幽幽启唇:“我那次去祠堂不慎撞倒你爸孪生兄弟的遗照,我不晓得你见过他没,长得完全令人分辨不清谁才是你爸,朱姨告诉我,遗照上的人几十年前死在T国,最后一位见到他的人应该就是那群催债的绑匪以及……”
“取代陆振齐的人。”陆言琛清han料峭的声音宛若来自幽冷地狱,他指骨攥紧,眼睛深黑得毫无光色,薄唇锋利如柳叶,手背凸显的青筋几欲突破皮肤,他沉声补充:“我听奶奶说过,陆振民当年烂赌成性欠下了一屁股巨债,陆振齐刚回陆家就毅然跑去T国救人,结果那帮歹徒撕票杀了陆振民,陆振齐没能救到手足,自此一蹶不振判若两人。”
将那段往事原原本本复述一遍,陆言琛恍然惊觉,原来其中的疑点若隐若现。
儿时也不解过,都说陆振齐性情中正,为何他所认识的那个男人却老奸巨猾见利忘义。
大概很多人便如他一样,将陆振齐性情大变的原因归结于权势。
“怪不得我救了他以后,他看我的目光特别奇怪,还有一件事,”秦浅整理自己的思路,很快冷静下来,有条不紊道:“我去过他的书房一次,那些证牌被束之高阁,还出现不同程度的撞击,你也晓得我受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