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磊落。
秦浅扯扯唇,暗哂陆振齐早沦为权力财势的奴隶,早已并非当年铁血丹心之士。
陆言琛无意多谈陆振齐,几不可见地勾着唇:“伯父,我们还有急事,恕不奉陪,如果您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欢迎随时打电话。”
说着,他抽了一张名片递给袁佩。
袁佩接过,也猜到陆言琛心里不痛快,聪明地没再多提陆振齐,可终究是好友一场,不忍父子离心。
他想了想,试图用陆振齐往日的光辉事迹融化陆言琛心里的坚冰,缓声道:“振齐以前是很英勇的,待手下的人也非常随和,他回到香江前还因为救人受过重伤,这事就我们两三个知道,他取了一根肋骨,当时条件简陋,是护士给他做的手术。”
袁佩再次止住话头,刻意观察陆言琛的神情,却发现他眼中并无多少波澜,暗暗叹息一声,继续道:“那会儿麻醉药紧缺,振齐手术做完没多久就醒了……”
秦浅一言不发地听着,本来还不在意,听到这句,神情凝固,心头鬼使神差沉了沉,脑子里猝不及防闪现一幕画面,神思如被电力劲爆的闪电劈中。
清冷的女声冷不丁截断袁佩,音色有点发紧:“您说他切过肋骨?确定自己没记错?”
袁佩侧过眼,秦浅的面庞早没了方才的温文尔雅,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薄薄的冰霜,音色冷厉似han风。
陆言琛同样不明所以,看向周身气息陡然慑人的秦浅,她眉眼阴郁,柔和灯影氤氲她冷若冰霜的侧颜,眼里的亮光犹如荒原的冥火。
袁佩不懂秦浅原本和煦的气场为何突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踌躇着瞥向陆言琛,半晌没言语。
他本来是好心,眼下却猛然惊觉自己可能弄巧成拙,毕竟秦浅的表情太严肃了。
陆言琛眉宇间一抹折痕浮现,意识到秦浅的异常并非空穴来风,声线凉薄冷淡:“请您照实说。”
袁佩威严的气势在两人面前不自觉矮了一截,他皱眉:“我确定自己没记错,当时我们就在一起。”
“切的是哪根肋骨?”秦浅再次沉声追问。
她目光称得上森冷,也不知为何,整个人都散发着风暴来临前的低气压,压迫力十足。
袁佩莫名心惊ròu跳,定了定神:“第五根,因为我就是五月生日的,当时振齐还苦中作乐说我们有缘。”
秦浅瞳孔剧烈收缩,她骤然急喘一口气,偏开头,眼神极其慌乱,手却本能地抓紧陆言琛。
陆言琛的手背被她掐出印子,他眉峰紧皱,裹住她冰凉的手指,低声问秦浅:“你怎么了?”
秦浅抬眸,对上陆言琛黑不见底的凤眼,眸子飘忽一瞬,光影缭乱闪烁,情感激烈难言,她忽地扣住他手腕,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陆言琛几时见过秦浅这副恐惧震惊的模样,连带着他都紧张万分,心脏跳快一拍,他克制着焦灼:“到底怎么了?”
秦浅勉力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她闭了闭眼,苍白的脸孔惊魂未定,再次看向一头雾水的袁佩:“我想问问,陆伯父之后有没有做过修补手术?”
话虽然这么问,秦浅却猜到自己是多此一举。
袁佩愣了愣,失笑:“几十年前,医学水平还不是特别高,肋骨没了就是没了,哪儿来的替补?”
“不过……”袁佩谨慎地补充:“后来我就不清楚了,但据我了解,振齐也不会做那种手术。”
陆振齐年轻时得过很多勇为勋章,他把受伤当成自己的彪炳功勋,一般不会掩盖。
秦浅面上的血色越来越少,虚软着脚步倒退一步,茫然眨眨眼,睫毛颤动,眼底的幽光忽明忽暗。
那个可怕的念头像炸药引爆她四年前的回忆,无数光怪陆离的片段生出了倒刺,勾着她的血ròu。
见状,陆言琛心里担忧更重,向袁佩示意他们先走。
安吉拉也发觉秦浅的一反常态,很乖地没做声。
陆言琛揽着秦浅疾步上了车,她依然神不守舍,直到陆言琛替她系安全带,她才终于如梦初醒。
“陆言琛我……”秦浅艰难出声,喉管一片灼烧的痛。
陆言琛抬眼盯着秦浅,她此时状态非常糟糕,手指冷冰冰的,身体甚至轻微颤抖着。
他沉眸,不由分说把秦浅拽进自己怀中,手掌扣住她后脑勺轻轻摩挲,柔声安抚:“到底怎么了?”
秦浅时而急促时而滞涩的呼吸逐渐溢散哽意,她努力平复自己紊乱的心情,抱紧陆言琛闭上眼,哑声启唇:“我似乎窥破了一个石破天惊的秘密。”
陆言琛的音量越加低柔,循循善诱:“是什么?”
秦浅的眼前仿佛重现了当年在陆家祠堂内撞破的情形,她死死掐住指腹,四肢百骸被冰han的冷气缠裹。
陆振民像流泪的遗照,活生生的陆振齐,他们如出一辙的脸庞于大脑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