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在秦浅的耳线,她心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扯了扯,牵引出隐痛。
“很多次,我都想这是我的报应。”陆言琛低低沉沉笑了:“是我十一年前就欠下的债。”
他当年为孟雯萱预备把秦浅送去监狱,也绑过秦浅去流产,对她们母女恶语相向,甚至侮辱她的孩子不是他的,嫌她脏。
婚礼当天又因为孟雯萱撇下她独自完婚,就连安吉拉早产亦是他模棱两可的纵容导致的恶果。
上天是公平的,所以当初与秦浅如胶似漆的那段时日,他经常没安全感。
即便秦浅表现的非常深爱他,陆言琛依然不踏实,只因自知作孽太多,害怕彼时所拥有的幸福是镜花水月,到头来终究一场空。
后来事态的发展也的确如此,那些惊天动地的变故化身狂风呼啸下的雪暴将他击得措手不及。
在他沉浸于自己来之不易的安宁之时,丑陋的现实捅了他一刀又一刀,把他刺得体无完肤。
自此他的世界天崩地裂,曾经的认知都被重创成碎裂的齑粉。
昔日待秦浅的种种辜负成了他亲手为自己酿造的一杯鸩酒,肝肠寸断,痛得骨ròu分离。
晨曦映在秦浅白皙脸颊,她柔美的线条氤氲着朦胧迷离的光芒,纤长睫毛依稀划过银光。
陆言琛的手顺势探进秦浅的衬衣下摆,温热手掌盖在她小腹那道同样沟壑纵横的伤口,轻笑:“五年前的十月份,你替我生下安吉拉,我牵手术同意书那会儿就盼着自己有朝一日能挨上一刀还给你,你知道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欠债了,那会让我不能坦然和你相爱。”
秦浅的手指轻缓移动,一寸寸描摹陆言琛胸膛前的刀口,明知故问:“你疼吗?”
陆言琛又勾了下唇,眼眶有点红:“疼死了,我昏迷的时候听说你们被炸身亡,差点气绝。”
秦浅的心尖顿时缩紧,抬起眼睫望向陆言琛:“真的?”
陆言琛垂眸看秦浅,两个人四目相触,空气浓稠如青梅汁水凝结的浆。
“真的。”陆言琛给予秦浅肯定的答复。
秦浅眼神闪了闪:“取的是真肋骨?”
“第七根。”陆言琛缓声解释:“车祸的情况太惨烈了,肋骨不仅断裂,还刺穿了部分脾脏。”
这话半真半假,倘若当初陆言琛不坚持追去码头尽快就医,伤势不至于如此惨重。
可如果能够救回秦浅母女,就算把命赔上,他也毫无怨言,何况只是一根肋骨。
再之后就是伤口淋雨恶化,腐烂的ròu一点一点离开自己的身体,在不知名的角落彻底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