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连忙扶住她。
「是,我还见过了真正的谢重楼,伯母安心,他还活着,还没有消失,只是暂时不能与你们相见。」
我后退了一步,朝他们深深地拜了下去,
「我会用尽一切办法,让他彻底回来。只是——在此之前,还请您和伯父万万保重自己,不可让冒名顶替之人寻到可乘之机。」
「只要活着,总有再见那一日。」
16
我回到太傅府中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哥哥立在门口等我,见我下车,便迫不及待地迎上来:「昭昭!」
我见他眉目间神色凝重,不由微愣:「怎么了?」
行至内厅,哥哥才告诉我:
「前些日子,向西八百里的白鹤汀十三州连日暴雨,河水漫灌,冲破堤坝,涌入城中,致使白鹤汀一带民不聊生,流寇横行。」
「早前,白鹤汀便有逆贼蛰伏,如今他们混入流寇之中,已经悄悄向京城而来。」
我恍然大悟:「所以之前同僚着急忙慌地来寻哥哥,便是为了此事?」
「是,接下来京中动荡,各处城门都会严查出入,昭昭,你无事便不要出府了。」
他微微一顿,继续道,
「谢重楼身为将军,也会领兵于京城各处巡逻。倘若我遇见他,自会问候两句。」
后面半月,我没有再出府,却也能从下人们的闲谈中,听出外面京城的暗流涌动。
我在府中无事,干脆将那日梦里的场景尽数写了下来,连同我从谢重楼、玄尘大师和前世回忆中获得的一切线索,统统写在了纸上。
倘使如许致远所言,我与谢重楼都不过是话本中的人物。
那看上去高高在上,总是以俯视姿态看着我的许致远和沈袖,便是看过话本的人。
真正的沈袖沉默寡言,连死亡都是寂静无声,而如今这个陌生的魂魄,却对她的野心和对我的轻蔑嫉恨毫不掩饰。
玄尘大师说,执念可破万物。
谢重楼说,也许书中人一词,便是破解之法。
我皱着眉头,执笔在纸上划了几道,又在许致远那日说过的「剧情不可更改」上重重画了个圈。
蓦然间,一道亮光擦过我脑海。
不对……不对!剧情并非不可更改!
倘若那天我在梦中所见的一切,就是话本中发生的一切,而前世我经历的一切,都是许致远和沈袖出现后,对于话本的改变——
那从这一世他们傲慢的表现来看,这两人仍然将我当作最初话本里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陆昭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