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怔,忽然反应过来。
是啊,今日是三月初六,我的生辰。
这些日子,我满心想的都是如何对付那两个陌生魂魄,竟连自己的生辰都忘记了。
而放在以往,每年逢我生辰之时,谢重楼都会精心准备一份礼物,再亲自送到太傅府。
有一年,他送来的碧玺手串,哥哥已经送过了一样的,少年便一扬眉,拽着我出去,逛遍了半个京城的首饰铺子,也没挑到最好的。
最后,他带我策马行至满月坡,看了初春时分开得最漂亮的春海棠。
「我已经命人从满月坡嫁接了枝条回去,不出三年,等你嫁来将军府,便能看到满院的春海棠了。」
回过神,马车却在半路停下,是哥哥的同僚来找他,说朝中有要事相商。
他犹豫地回头望了我一眼,我了然道:「哥哥,你自去忙你的,不过是赏花,我自己去就是了。」
「好,那你尽早回府,爹和娘也准备好了为你庆祝生辰。」
我与哥哥分别后,马车一路行至满月坡,满山的春海棠已经吐露新芽,却不见一树有花开。
我叮嘱车夫在外面等着,自顾自提着裙摆跳下了车,往海棠花林深处走去。
大约走了一段路,眼前视线忽然辽阔,从新绿切换至一片跳脱而明丽的、深深浅浅的粉白。
我一时愣在原地,身后却有熟悉的声音响起,语气里尚带倦色,却不掩笑意。
「阿昭。」
回过头,谢重楼一袭红衣,双臂抱剑,正倚在树上冲我笑。
微风掠过,拂动些许细碎的额发,衬得他眼尾那颗朱砂痣分外明艳。
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以为这是幻觉,直到他一步步走来,将我切切实实揽在我怀里,温热体温与清冽香气一同涌上。
我骤然意识到,这是现实。
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眼泪就肆无忌惮地淌了出来。
「你怎么忽然出来了……」
我揪着他衣襟,一瞬泪如雨下,「那个人呢?沈袖呢?」
他一手捧着我脸颊,迫使我抬起头来,温柔灼烫的吻落在我唇上,揽在我腰间的另一只手也更用力了些:
「那日我说,今年的春海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