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她和何以随的结婚纪念日,门打开了、
门外的灯光照亮玄关,也隐隐约约照亮其他地方,但还是看不太清。
宋清然有种很怪异的感觉,感觉别墅里的什么东西正从各个角落一点点向她聚集,仿佛一根藤蔓,缠住她的身体。
她已经三年没有走进这个房子里。
上次来,她也仅仅是在门口和何以随摊牌之后,就离开了。
宋清然没有刻意去记住离开时里面是什么样子,但时隔三年再归来,她还是能看出,这里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眼前的场景和记忆中的画面无缝重合,就好像,她是三年前正准备离开这里那天一样。
窗帘、沙发、地毯、茶几上的花瓶、柜子里的药盒……宋清然在客厅里走了一圈,开始变得难以置信。
因为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变过,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几乎让她错以为这栋房子几年间都没住过人,所以才没有改变。
但它干净整洁,玻璃茶壶里还装着冒着热气的白开水。
不仅是客厅,还有厨房、书房、洗手间。
冰箱上贴着一张已经泛黄的便利贴,上面是宋清然的笔迹,写着:“热一杯牛奶给他,对身体好。”是几年前她写的。
竟然还贴在上面。
宋清然在冰箱前站到腿麻,才转身上楼梯,走向主卧。
她不知道何以随在不在里面,伸手敲了门。
与此同时,她的心脏怦怦跳,好像在屏息等着一个答案。
没人回应,宋清然推开门,里面果然还是漆黑一片。
但借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光,她看见床上躺着个人。
走进去,刚迈出一步,踢到了一个空易拉罐。
宋清然皱着眉打开灯,屋子亮起来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了一地的啤酒罐,都是空的。
而何以随歪到在床上,侧脸、耳朵连同脖颈都是红的。
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件白色的裙子,是宋清然的“遗物”。
宋清然牙关发颤,差点磕到舌头,细密的痛意从心底漫上来。
她往前走了两步,声音有些哑:“何以随。”
“……”
何以随没反应,宋清然又喊了声:“何以随。”
终于,那个人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睛,慢慢转过去看。
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满是醉意和茫然,他看了宋清然几秒,忽然笑起来,然后伸出手牵住宋清然的手腕,将她拉近:“你来了?”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上,温热的呼吸悉数喷在上面,“还好,梦里的你还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