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花朝微微侧过头,冲他颔了一下首。
坤宁殿。
“母后!母后!”司念一身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一进门内,才发现殿里有不少人,细细一看,都是各家贵女们,正一人一案站着作画。
众女见司念现身,俱是一愣。
还是凤座上的宁婉婉冲司念笑着招了招手:“太子来了,快过来罢。”
众女一听是太子,连忙放下笔,俱是含羞带怯地冲司念欠身行礼道:“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司念不明所以地穿过众贵女,径直走到宁婉婉身边,“母后,今日这是……?”
“下个月就是你父皇的寿诞,各家贵女为表心意,趁着今日宫里的花朝宴上,纷纷在本宫面前亲笔作画贺寿呢。”宁婉婉拉着司念的手起身,“你来的正好,和本宫一起看看,谁的画作得最好。”
众贵女一听,纷纷拿起自己所做之画悬在面前。
方才进来,未及细看,此时司念一看,竟然发现贵女中有一个脸熟之人,那人身穿红衣,正是早前救他的牧花朝,双眼落在她身上时骤然一亮,就再也挪不开了。
“太子觉得哪幅最好?”宁婉婉看着司念,意有所指地问。
司念纵使再迟钝也明白了几分,如今他已年十二有余,该是订婚的时候了,母后在花朝节宴请各位贵女入宫,显然是来给自己过眼的。
十几位贵女的画一看皆是有些功底的,唯有牧花朝的画看起来实在有些……惨不
忍睹,司念却是径直走到牧花朝案前停下,指着牧花朝手里那副画工潦草的画笑道:“孤觉得这幅最好。”
他这么一说,所有的人目光都投了过来。
“哦?”宁婉婉踱步过来,细细端详了一眼牧花朝手里的画,大概也是知道自己画的不好,牧花朝的脸隐隐有些羞愤发烫。
宁婉婉端详完了画,又端详了一眼人,看着牧花朝问司念,“太子觉得这幅画哪里好?”
司念痴痴然地盯着牧花朝,“风骨,寓意……”
“风骨?寓意?”宁婉婉不解。
司念回过神来,指着牧花朝的画,开始睁眼说起瞎话来,“母后请看这幅画,画的是一篮蟠桃,蟠桃本是王母长寿圣品,寓意永葆青春,长寿无疆,再细看……其笔力风骨,一气呵成,连在一起就是一个铁画银钩的‘寿’字,画中有字,字中有画,故而此画最佳。”
闻言,牧花朝愣住了,众女傻眼了,各自面面相觑了起来。
宁婉婉了然一笑,缓缓点头,“太子喜欢就好。”说着,她看着牧花朝问,“你是牧家花朝?”
牧花朝不亢不卑地答:“回皇后娘娘,正是。”
宁婉婉笑道:“本宫瞧着你甚合眼缘,这个……”她从手腕上撸下一个玉镯子,拉起牧花朝的手腕戴了上去,“就当见面礼了。”
牧花朝看着手腕上的镯子迟疑了一下,才面无表情地欠身行礼道:“……谢皇后娘娘厚爱。”
宴席结
束后,各家贵女皆以散去,牧花朝被宁婉婉留了下来随口问了几句家常,便告辞了。
坤宁殿后门直通后苑,后苑东边接临华门,出了临华门就是夹道,一路向北就是拱宸门,出了拱宸门就出了宫,是以,这些贵女们的马车都停在了拱宸门外。
司念在后苑的必经之地等了一会儿,终于看见牧花朝的身影,他急切迎上前,“牧姑娘。”
牧花朝看见司念,脚步顿了一下,随后缓步上前,冲司念欠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司念连忙伸手欲扶牧花朝起身,“你我之间不必行如此大礼。”
牧花朝却向后急急退了两步避开了司念的手,司念的手顿时僵在半道上。
牧花朝语气十分冷淡:“太子是储君,臣女与太子之间云泥之别,自然要行大礼。”
司念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好一会儿,才局促地垂下,“花朝,难道你还不明白今日宴席的用意?”
“请叫臣女牧姑娘。”牧花朝面无表情地纠正他。
司念皱眉,小心地询问:“可是孤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厌了?”
“太子殿下言重了,臣女并不识太子殿下,何来惹厌之说。”
司念越发不解了,“……”
“太子殿下若无其他事,臣女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