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湛却转眸冲着宁婉婉微微一笑道:“至于准头……我不过是儿时无聊时,经常会捡石子儿打树上的鸟儿,久而久之的倒是闭着眼睛也能打几只下来。”
宁婉婉一听是本事竟是这样练出来的,心里越发心疼了。
可想而知,幼年的司湛每日在那高墙围住的深宫大院里,仰头看着天上自由自在飞翔的小鸟,而他却只能关在紫金宫那座金丝笼里,靠着捡石子打鸟,才能度过那些漫长无聊的日子。
那时的他一定很孤独吧。
“皇叔,不要气馁,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宁婉婉扭头认真地看着司湛,语气坚定的鼓励道。
“你……”司湛望着她,清冽的凤目里闪动着细碎的光,“希望我好起来?”
宁婉婉重重点头,“嗯。”
一股滚烫的笑容由司湛的胸腔深处发酵而出。
好,为了这句话,他就是死,也会从坟墓里爬出来。
*
他们正前方就是护国寺庙的正殿了。
宁婉婉提议道:“皇叔,我们进寺里拜拜
可好?”
司湛柔柔一笑道:“听你的。”
临到进门时,宁婉婉忽然想起什么来,急忙对司湛说:“皇叔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去就来。”说完,转身就朝不远处的廊庑铺面跑去了。
司湛看见宁婉婉跑到一处卖香囊,绣袋,荷包的铺子前,低头好像挑了一样小东西买了下来,然后又匆匆地回来了。
“可以了,我们进去吧。”
大雄宝殿内供奉着三尊一丈三尺的镀金佛像,释迦牟尼、阿弥陀佛和药师佛。
宁婉婉平日里都是跟着祖母一起入庙拜谒,所求的也不过是于宁国公府繁荣昌盛,于祖母寿比南山,于自己心想事成。
这是第一次单独带着一颗虔心而来,只为司湛祈福。
她双手握住刚从门外悄悄买下的平安福,面对着三尊金佛虔诚跪拜,默默地祈祷,希望司湛此生福泽绵长,能活得了无遗憾。
司湛跪在宁婉婉身边的蒲团上,双手合十,扭头看了一眼宁婉婉虔诚祈福的侧脸,潋滟凤目里满是缱绻柔色。
佛光普照下,梵音缭绕中,宁婉婉的琼姿玉貌似被渡上了一层神圣的金光,美得不可方物。
婉婉,能遇见你,他是何其有幸。
八年前那个荒无人烟的山谷里,他永远不会忘记,她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和她当时一派天真却十分坚定地对他说的那句话。
“只要我们自己不放弃自己的性命,我们就一定能活着走出去”。
她永远不会知道,
是她,点燃了他枯死的内心和生命。
*
出了大相国寺,拂衣提醒宁婉婉时候不早了。
宁婉婉想着祖母又该担心了,便准备告辞,她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孔雀蓝点翠色鱼形流苏符袋,递给司湛道:
“这是我方才在寺里面替皇叔求的平安福,特意挑了一个素雅的香囊符袋装在里面,希望它能够保佑皇叔平安顺遂,福泽绵长。”
司湛看了一眼符袋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