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琉璃了然的点点头,看样子钮祜禄氏那边是年氏所为,她扭头看向杜若。
杜若跪在地上低下头去:“昨儿个府里有飞贼入了扶香院,爷叫人审问各院子的奴才,奴婢和半夏也被叫过去了。”
随即她一点没隐瞒,把昨儿个跟高斌的对话说了个清楚。
宋琉璃突然哼笑出声,看样子四爷即便是宠着她,也依然不会放下对自己的疑心,毕竟自己也是后院里的人,她这阵子被四爷贴心哄得热乎的心稍微冷静了些。
她倒是没对四爷心冷,毕竟雍正历史上就是个多疑冷情的人,她不觉得四爷对她的喜爱是假的,只到底不是少了她不可的程度。
好在她对四爷也没有非君不可的热情,为的不过是活得更好一些,半斤对八两的俩人,没谁对谁不起。
不过半夏和杜若倒是叫她有些诧异,随即想起她叫木莲偷偷缝在二人荷包夹层的增生符,她才笑了笑。
若是心不向着她,增生符也是无用,以后这二人倒是可以更信任些。
“木莲,你叫人把情况跟年侧福晋说一声儿,问问钮祜禄氏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宋琉璃眼珠子转了转,对着木莲吩咐。
都到了这种地步,钮祜禄氏不死,谁也不能心安,都闹腾了这么一出,还是得把
钮祜禄氏摁死才行。
被宋琉璃惦记着的钮祜禄氏,天明时分才刚刚产下孩子,那孩子许是在肚子里憋了太久,出生好半天才哭出声儿来,声音弱得跟猫崽子有得一拼。
等确认孩子暂时无恙,高斌就叫人先把孩子给安置好,叫两个外院里的丫鬟守着钮祜禄氏。
虽然那个叫老七的大夫用尽了所有的办法,甚至都把百年的参片拿来塞在她舌下替钮祜禄氏吊着命,可她气息还是越来越弱。
“弘历……弘历,我才是老佛爷,我才是太后……”钮祜禄氏在昏睡中梦见自己辛苦生下的孩子对着乌拉那拉氏叫皇额娘,对自己却不屑一顾,她忍不住尖叫出声。
可这尖叫在别人听来,也不过是极低的呻-吟罢了,只这微弱的动静也叫两个伺候的丫头白了脸,其中一个赶紧去叫高斌。
等高斌进来的时候,钮祜禄氏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脸色极为扭曲,在这昏暗中显得特别可怕。
“年贵妃……死得好!宋氏哈哈……四爷的第一个女人又如何!你不过就是个嫔,齐妃……弘昀死的早,弘时认了老八做阿玛,你还能靠谁?”钮祜禄氏脸色挣扎着,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叫两个小丫头恨不能赶紧晕过去。
高斌也听得胆战心惊,紧紧攥住拳头,心里想着,还好没说宋主子,还好……
“宋氏,宋氏你个贱人!你到底是人是鬼……啊!”钮祜禄氏像是梦到了极为恐
怖的事情,头都忍不住摇摆起来,随即伸出手紧紧抓了一把,不等高斌反应过来,钮祜禄氏的手猛地僵住,而后砰然落下去再没了动静。
两个小丫头吓得紧紧捂住嘴,跪在角落里一声都不敢吭。
高斌黑着脸上前探了探钮祜禄氏的鼻息,又拿手贴在她脖颈上片刻,皱着眉放下了手。
“来人!钮祜禄庶福晋难产,一尸两命,禀报宋侧福晋,叫那其嬷嬷和苏公公赶紧派人去扶香院收敛。”高斌扫了角落里一眼,冲着外头吩咐。
没一会儿工夫,程劲就带着人把钮祜禄氏抬走,孩子生下来以后,他们早就准备了一个死婴,后头的事儿自有苏培盛去安排。
高斌叫人先把两个面如死灰的小丫头给关起来,自己匆匆在纸上写了些字儿,带着纸去了外书房。
四爷拿到那纸以后,倒是没有过于惊讶,他本就觉得钮祜禄氏不对,如今瞧着这钮祜禄氏倒确实是他的女人。
只不过钮祜禄氏吐露出来的内容……四爷眼神越发明亮,浑身气压却极为冷凝,叫高斌跪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什么贵妃、嫔、齐妃……能有这样封号的,那必定是紫禁城里的主子,可听着钮祜禄氏的意思,都是府里的女主子们,这叫高斌都忍不住激动的浑身轻轻哆嗦着。
主子爷竟然有可能是未来的真龙天子,那他们这群奴才岂不是也要鸡犬升天?!
得知主子有野望是一回事儿,
知道将来主子会成功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但凡是个男人都不能不为这样的事儿激动。
四爷看着那张纸,比高斌想的还要更多一些,年氏被封为贵妃,自己对她没什么感觉,那必定就是年氏娘家显贵,看样子是应在年羹尧身上。
齐妃是李氏,身为侧福晋也不难猜测,至于宋氏,一开始那个定不是说的小狐狸,毕竟照他对小狐狸的宠爱,绝不可能叫宋琉璃做个嫔,第一个女人……该是李氏,可照钮祜禄氏的理解,应是合英院的宋氏。
那叫钮祜禄氏惊吓而亡的后头那个宋氏……四爷紧紧拧住了眉,‘是人是鬼’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钮祜禄氏是觉得宋琉璃是宋氏复活了?也不对,小狐狸入府时,宋氏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