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气着,便拿起一块梨花卷恨恨咬着。
面前的小郡主表面虽温和平静,咬着甜品的口劲却不小,气鼓鼓的似乎下一刻便要扑上来咬他一口。
萧执以为她的忧虑是在谢家,便道:“陛下要的是han门势力的崛起,让han门能与士族分一杯羹,赵家自己多行不义必自毙,在这个时机撞了上来。至于谢家,暂时还安稳得很,大周现下没有能当谢大将军用的能人。”
车驾行到颠簸处,微微晃动,萧执腰间的身份铭牌恰好掉到了珞泱脚下,她捡起来看了一眼,好奇地问:“萧砚非是谁?”
“表字。”萧执平淡不惊地答道。
他虽然未及冠,却已身居影卫总指挥使的要职,入仕早的子弟都会提前取字,这在大周并不稀奇,珞泱却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字。
世人常有“待字闺中”之说,便是借了女子出嫁后,她的夫君便会为其取字的缘由。
上一世陵琅也为她取过字,他也曾翻遍诗书,为她选取美字嘉名。
但那些都是卫国的习俗,周朝民风开放,及笄后自己取字的少女不在少数。
珞泱轻轻晃着萧执的铭牌,对他说:“我也有字,我叫珞泱,璎珞的珞,泱泱流水的泱。”
少女说完便将铭牌还给他,眨着一双水盈盈的眸子,期待地看着他,等待夸奖。
萧执掀眸看了一眼,顿了片刻,道:“挺别致。”
珞泱闻言心满意足,又察觉了一丝困意,便翻出一件柔软厚实的裘衣,自己铺上,靠着车壁闭眼要睡了。
有暖丝丝的光从帘缝中偷跑进来,落在少女安稳的睡颜上,竟也生出一分岁月静好的荒谬感。
小七驾着马车一直行到傍晚,在驿站附近的郡县停了下来。
绿枝探进来将珞泱叫醒,扶她下了车。
等卢叔与小七两人安顿完车马,珞泱便跟在萧执后面,揉着惺忪的睡眼,说:“我饿了。”
二人容貌出众,衣着华美,在街市上格外引人注目。
见萧执似乎要先寻找客栈,客栈的饭食可比不得酒楼的,珞泱不满地开口:“要先用膳。”
萧执的步子顿了一下。
最后几人寻到了天一楼,天一楼是郑家的产业,而郑家在金陵,恰好同谢家比邻,珞泱与郑家小公子郑子逸还有着一同气走书塾夫子,抓鸟摸鱼翻墙采莲掉水之深厚的友谊。
郑家的家业自然不止长安金陵,半个大周都有郑家的铺子,商贾之家的首富名不虚传。
此地已经远离皇城,大堂之中仍座无虚席,绿枝前去点了雅间,几个人便于楼上落座。
小二见他们衣着华美,气度不凡,便也格外殷勤,立刻抢着跟上来。
等饭菜呈上来之后,楼下大堂上的说书人也敲起了板子。
“上回说道,这卫国公子奇与燕国勾结,逼卫王传位于自己,公子奇继位后,燕国却毁诺,不肯退兵,想趁机吞并卫国。燕兵即将攻入卫国王都,公子奇慌乱之下欲携宠妃逃亡,又想起被囚困的太子琅,遂使侍女赐鸩与太子琅,琅饮而亡矣。”
“而姚女正是太子琅的妻子,塞北姚将之女,燕兵要攻入王都,姚女虽承受着家国破灭之苦,丧夫之痛,却不肯退却,率了城中两千将士守卫王城,撑了整整一天一夜,最后不肯成为燕军俘虏,自己跳了城楼。”
说书人叹息一声,又敲响惊堂木,转道:“可巧的是,正是因为姚女守了这一天一夜的城门,生生拖到了援兵赶到,方才保住了卫国王城,打退了燕兵!”
堂下人听到此处不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