涧,那杯唇齿留香的龙井,让他怀念了好久。
夏初把杯子递给他,看着他一口喝下:“怎么样?”
“嗯。”
夏初开心地笑了,将他的杯子续满,之后就沉默了。其实从送完饺子回来,她的神色就有些异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梁牧泽摩挲着空空的玻璃杯,轻声询问:“是不是有话想问我?”
夏初手一晃,茶水洒在了矮几上,她慌忙抽了纸巾擦掉水渍。梁牧泽握住她忙乱的手,她抬眸撞进他泼墨一般的眼眸,那如一汪深潭般深切的眼神,让她觉得,不管她问什么,只要他能,他都会回答。
夏初望着他,轻声问:“要去执行任务对不对?”
“嗯。”
“这次的任务很艰巨,是吗?”
梁牧泽将她侧脸旁的碎发别在耳后,轻笑:“还好,放心。”
矮几上的水渍早已经擦干,可是夏初还用纸巾一遍一遍来回擦着。她低着头,声音里有浓浓的情绪:“你不都升官了吗,怎么还要带队?”
梁牧泽探身把她拉起来,手臂用力一收,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环住她的腰身,把头埋在她颈间,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甜甜的香气。片刻后,他笑起来说:“可能大队离不开我吧。”
“吹牛。”夏初嗤之以鼻,可是却再也笑不出来。
梁牧泽更紧地抱着她,幽幽地唤她的名字。夏初把脸贴在他宽厚的肩头,轻应了一声。
“我是不是没有跟你讲过,我是怎么受伤的?”
听到这个,夏初的心脏像是忽然被大锤砸到一般,闷痛难忍。只要一想到他曾经受过那么严重的伤,曾在生死线上徘徊,她就好害怕,手臂环住他紧实的腰身,死死地抱住,好像如果一个松懈,他就会离开一样。
梁牧泽轻抚她的背脊,安慰她道:“受伤是常有的,那次只不过有点儿严重而已。”
夏初一扭脸,把眼泪鼻涕全蹭在他的衣服上。有点儿,而已,伤到快死的人,就是这样形容当时受伤情况的吗?
“咱们常去探望的那位老太太,她儿子是我的战友。”
“嗯。”虽然已经从老太太口中知道那段往事,但此刻,她愿意再当一次倾听者的角色。
“我受伤那次,他牺牲了。”梁牧泽的声音极其平静,像是说着与自己不相关的事情,可是在夏初听来,却是浓浓的心痛。
夏初声音沙哑着问:“那你们……”
梁牧泽的声音越发暗淡:“那一次我们伤亡惨重,出动的12个人,走了4个,我们曾经说过,要同生共死……”
“梁牧泽。”夏初不忍,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眼睁睁地看着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牺牲在自己眼前,那是怎样一种心情?无助、绝望,歇斯底里……夏初心疼地搂紧他,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控制不住地滑落。
“那次……”梁牧泽的声音里多了一份苦涩,紧闭双眼,眉头紧蹙,似是不愿意想起那些痛苦的记忆。
“别说了,我知道你难受。我听了,会因为心疼你而更加难过。”
梁牧泽深呼一口气,继续说:“看起来任务是完成了,英雄烈士,团体一等功、个人一等军功章人人有份。可是只有大队的人心里明白,我们是惨败,以伤亡换来了看似胜利的结局,而这场战争也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夏初心口一滞,说话的声音中都夹着颤抖:“你的意思是……”夏初咬了咬下唇,隐隐觉得这次的任务,和那次伤亡惨重的战争有很大关系。她不敢问,害怕是真的,更怕往事重演。
“对,这次要彻底剿灭。”
他执行任务那么多次,夏初每次挂念着、惦记着、担心着,但是从没有想过要阻止他去执行任务,因为她觉得那是他的职责所在,既然选择了他就必须接受他的一切,接受他随时都将深陷危险的可能。而今天,她第一次自私地想要把他留下,求他不要去。
“放心,”梁牧泽仿佛看穿了她的心,轻啄她粉嫩的耳朵,“这一次计划很周密,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不然也不会等三年之久,”他的手托住她的脸,目光灼灼,一字一句地郑重承诺,“我会留着命,回来见你。”
夏初拼命点头,咬着牙关不敢说话,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不受控制地哭出来,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迷彩,似要将衣服扯烂一样。
梁牧泽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哑着声音安慰:“乖,别担心,我一定会回来。”
夏初一直隐忍的情绪终于如被涨破的气球,一发不可收拾,趴在他身上号啕大哭起来。
看她哭得这样伤心,梁牧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