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这些士卒不守军纪,就连大将钟离昧也不知道城中发生了何事。就在这混乱无序的情况之下,汉王与张良等人依靠着夜色的掩护,悄悄从西门乔装打扮,装扮成寻常兵士的模样,一路走脱,逃出了荥阳。
项籍听罢,顿时狂怒不已。他一剑斩杀了那逃兵,又立刻唤来钟离昧,要他率军往西门追击。
钟离昧得报,有小股汉军在往西面的逃窜。钟离昧判断这队汉军就是汉王的护卫,他当即点起五百精骑。快马加鞭,追向成皋。
就在汉王往西逃窜之时,于小道之上突现一队人马,拦住诸人去路。夜色之中不辨来人,汉王只道是楚军伏兵,正暗自叫苦。不料打头一位白马将军翻身而下,施礼道:“前方来者可是汉王部下?在下中军都尉嬴栎。急见汉王。”
汉王一听,立刻从中赶了出来,他让左右点起火炬,果然见到嬴栎。汉王大喜过望,急忙道:“都尉来得正是时候!快助我等离开此地!”
嬴栎道:“汉王但请沿此道往西北方向行进。再走十多里,穿过条山道可以直达成皋。请诸位从山道行进,避开楚军。在下已派王廉在山道附近留守,到了该处,自有友军前来接应。”
张良道:“都尉如何行事?”
嬴栎在队伍中观察了一战,发现并没有无姜的踪影,若是无姜在队伍之中的话,他当即会与众人一道离开。但是眼下不见无姜,嬴栎立刻改变了主意。
嬴栎说道:“在下留此,为大王阻挡楚军。”说罢,嬴栎将坐骑转交汉王,便让左右骑士开道,护送诸臣离开。
汉王见嬴栎一人就想阻挡楚军,当即命他与自己同行。不料嬴栎却拒绝,执意要留在道上。此刻,远远之间听到提升靠近传来。嬴栎道:“马蹄声沉重急促,定然是楚军追兵。汉王请速离去,莫要耽搁时机!”
汉王无奈,只得嘱托嬴栎一番,当下便与士卒们匆忙逃跑。
嬴栎待队伍经过,忽然在后头看到一身材瘦小的兵士。那人过来揭下皮盔,竟然甩出一头瀑法。
嬴栎倒也没有一丝吃惊。嬴栎看着她,说道:“虞姑娘,还不快随汉王离去?”
虞桕道:“嬴栎,我知道你为何要留下来。就让我陪你一道回城。”
嬴栎一听,忽然双手抓住虞桕的肩膀,问道:“无姜在哪里?她为何没有随你们出城。”
虞桕感觉肩膀被嬴栎抓得生疼,急忙挣脱道:“我与她被乱军冲散,方才从城中逃脱之时,只有汉王与诸臣亲随。”
嬴栎想了想,说道:“若是返回荥阳,你可后悔。”
虞桕摇头道:“孙姑娘遇险,因我而起,我不能放任不管。”
嬴栎拔出佩剑,说道:“前方有楚军追来,你且掩藏起来。待我将敌军引开,到前方古社汇合!”
待虞桕躲藏了起来,嬴栎提剑在手,威风凛凛地立在道路中间。那便钟离昧率兵而至,见到道上竟然站着一人。钟离昧认出嬴栎,大吃一惊,心道:“此人竟然还存活在世上!”
钟离昧不敢大意,立刻命令骑兵近身将嬴栎围在圈中。嬴栎看见到敌方的指挥大将。一剑疾出,当即就往钟离昧刺去。这
钟离昧是楚营五大将之一,剑术不下于龙且。他横剑一挡,瞬时就将嬴栎的长剑给挡了回去。
两旁骑士嬴栎步行而战,皆策马撞来。嬴栎双足一踏,见准了时机,突然翻上一骑马背。那骑士来不及躲闪,早就被嬴栎一掌打下马来。钟离昧见嬴栎夺了马匹,立刻让后多对准敌人放箭。嬴栎拉动缰绳,开始在骑队里左冲右突。钟离昧此时又怕误伤友军,不得不撤去弓箭。钟离昧自忖:“这厮区区一人,难道也想在此阻挡我军兵锋不成!”他立刻带着两三骑冲上前去交锋。嬴栎左手将剑一挑,斜刺里连攻三剑,当场斩杀一人。他估算着刘季等人逃脱的时间,再守得片刻,就能破阵而出。
钟离昧见他剑法比之先前更加凌厉,不知嬴栎通过什么法子又磨砺了自己的剑法。两人剑刃一交,钟离昧顿时感到虎口一阵剧痛,嬴栎顺势将宝剑往前隔开,这一下突然出剑,钟离昧还未做出判断,虎口却已经承受不住对面的劲力,崩裂了开来。
骑兵们见主帅失利,立刻拥上前去,十多柄长剑齐齐往嬴栎背后斩去。嬴栎双腿重重在马腹上一夹,那战马吃痛,发疯似地往外急冲。嬴栎立刻虚出数剑,刺向钟离昧的咽喉。慌忙之下,钟离昧挺剑来挡。谁知嬴栎生生收住长剑,竟然推出一掌,打中了对面的马背。
那战马受了重击,顿时狂躁乱撞,把钟离昧掀翻在地。
主将受伤,这楚军队伍立刻混乱起来。嬴栎驾驭着战马冲开一道缺口,拜托了追兵,往荥阳古社而去。
到了废社,嬴栎见到虞桕,说道:“汉王应当已入山去。眼下之计,是要先探明荥阳城内外究竟。”
虞桕远眺了一阵,指着荥阳城方向说道:“嬴栎,你看,楚军还在攻城。”
嬴栎疑曰:“汉王既然已经出得城去,为何楚军还在攻城?”
虞桕道:“我听师哥成说,出城之时,汉王命令周苛、纵公两位将军守城,拖延楚军。看那攻势,两人定然还在死守。”
嬴栎听罢,叹息道:“这二人一旦城破,绝无活命的机会。真不愧为舍生忘死的义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