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听罢,心下虽有怨气,却也不能发作。张耳成为赵王之后,韩信就交出了赵地军队的虎符。张耳是诸侯王,韩信虽然是汉军的大将军,但是统帅的部队大都是原来赵国的降军。这一部分赵军悉数被张耳所收聚,韩信为其练兵,自然受到了张耳的节制。韩信先前表奏张耳为赵王,一来为了安定赵地人心,二来也是因为看中汉王与张耳亲密的关系,让其成为赵国之主,从而消除汉王对自己的猜忌。但是怎知,张耳却动了排除异己的念头。
嬴栎是韩信的左膀右臂,是军中最为骁勇善战的大将。张耳此举,无疑是要斩断韩信的臂膀,削弱韩信在军中的势力。
韩信转念一想,与其在此处与张耳争执,不如去找嬴栎再作商量。韩信出了大营,立刻策马前往校场。
那边嬴栎回到校场之后,立刻让王廉点起军马,收拾武备。王廉问之,竟然是要飞廉军疾驰荥阳营救汉王。
王廉想了半天,突然说道:“都尉,项籍提兵十万,昼夜攻打荥阳。张耳这厮,早就忌惮大将军部众,现在让我等前去营
救汉王,只要是明眼之人,都看得出是借刀杀人之计,都尉为何还要接下这军令?”
嬴栎在一旁沉默地看着骑士们收拾兵器,王廉一惊,心道:“栎大哥莫非是为了去救无姜姑娘!”
少顷,嬴栎说道:“叔冽,本尉已有应对之策。我不会让兵士们白白送死。”
正待再问,有小校来报,大将军已驰马来到校场。两人下了将台,急忙去正门迎接。却见韩信急匆匆地往这边赶来,两人一拜,将韩信请入校场幕府。
韩信道:“子正,张耳要你率领飞廉军前去救援,实是害人之计。你且暂缓出兵,容你我再作商议。”
嬴栎平静地道:“大将军,赵王此举,末将早在帐中之时便已心知肚明。只是此番前去,末将有不得不为之处。”
韩信问道:“子正欲行何事?”
“救人。”
韩信道:“要支援汉王,本将自有他策”
嬴栎道:“大将军,此番前去荥阳,确实是危险至极。然而若是为救人而去,末将则另有谋划。”
且听嬴栎说道:“使者来书所云,汉王有弃城回往武关之意
。既然如此,末将率兵赶往荥阳之后,一旦救出汉王,则立刻让飞廉军护送汉王诸臣退守武关。我让骑兵入夜行进,沿途不与楚军接触,那么只需两到三日,便可安然将汉王送回武关。”
韩信听出话外之意:“子正是要一人入城援救汉王?”
嬴栎点点头:“末将会让叔冽率领骑兵在城外接应。只要汉王一到,我部兵马立刻会趁着夜色撤出荥阳。”
韩信沉吟了一会,说道:“你可有把握”
嬴栎按住定秦剑,坚定地说道:“回大将军,此策万无一失。”
韩信道:“好,本将虽然不能调集兵马,但是为你备行还是可以做到的。”当下,韩信征集了营中几乎是最好的战马交托给嬴栎,说道:“都尉此行,困难重重。楚军兵锋锐利,但愿这些良马能够给都尉带来一臂之力。”
嬴栎让骑士们换了战马,饱餐一顿。他和韩信说道:“大将军,末将先行返回荥阳。”
韩信一挥手,放行了队伍。
且说在荥阳城中,汉王正在中厅忧虑。这些时日以来,楚军在城外的进攻越来越猛烈。汉王在城中指挥防御,于各处要冲
疲于奔命。今夜,楚军的攻势稍减。刘季这才稍稍送了一口气。回到王府的时候,来不及休憩,仍旧在思虑荥阳城的局势。
这时会,陈平来见。眼下张良正在城楼与守将布防。汉王身边一时没人可以相商。陈平一来,汉王便立刻拉住他的袖子,问道:“陈平,昨日我派遣使者割荥阳以东求和,项籍不许,寡人该当如何!”
陈平道:“项籍不愿受土,则必有破城之意。大王与楚军,还需这样反复交战下去了。”
汉王叹曰:“天下纷乱,何时定乎?”
陈平忽然心生一计,说道:“项王为人,恭敬爱人。那些廉洁好礼的人多有归附。但是,在论功行赏、封地赐爵制时,却又过于吝啬看重。因此,士人在后来又多离开了他。汉王虽然傲慢不讲礼节,但是在封爵位赏田邑的时候,却是慷慨好施,能与部下共享之。因此,那些重立轻节,爱才弃义之士多有归附大汉。若是大王能够取长补短,夺取天下并不困难。”
汉王听了陈平之言,不知是喜是忧。他苦笑道:“爱卿但言。寡人该当如何。”
陈平续道:“楚营之中,有能够为我军所乱之处。便是那些忠良耿直的大臣,范增、钟离昧、龙且、周殷数人而已。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