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
无姜摇摇头,说道:“长信侯身受重伤,毒素又侵入心肺,怕是挺不过今日了。”
“就是扁鹊也无能为力么”
嬴栎内心顷刻之间变得复杂起来。
“五毒摧心散的毒素,侵蚀其体多达半年毒素随着血液流遍全身,再因运功动武之由,侵入骨髓。即便去除心肺之毒留在骨髓里的毒质也无法去净早晚也会全身溃烂而亡”
无姜说道这里,不禁潸然泪下。“姜儿,你尽力了赵桓走到这一步,也算是天命”
“可是就算是炎帝的医书也无法救人性命他们长信宫魍魉派甚至是白道上那些人都为了这么两卷书册争得你死我活”
无姜嘤嘤啜泣,嬴栎能够感同身受。不光是这部医书,自己也同样因为《归藏剑谱》卷入到了无数的杀戮之中。如今自己的手上,也已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嬴栎安慰了一番,与无姜来到孙奂身边。但见长信侯双目紧闭,眼眶凹陷,宛若一具僵尸。
“前辈”嬴栎见到孙奂在为长信侯施针,便欲言又止。“骁勇如此,难道也无法改变天命么。”嬴栎思绪有些混乱。
孙奂站起身来,突然将手中的砭刀用力捏碎,摇头道:“老夫今日也是愧对师门雷公道雷公道终究是心狠手辣”
这时无姜把了把长信侯的脉搏,拉住嬴栎说道:“栎大哥,君侯的脉象很乱。再这样下去,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长信侯神思介于混沌与清醒之间,他听到无姜的话语,轻声道:“孙姑娘”
无姜蹲下身来,看着长信侯渗血的臂膀,眼泪不禁簌簌而下。长信侯愕然道:“孙姑娘你就不恨我以前对你做下的错事”
无姜咬着嘴唇不答,嬴栎道:“赵桓,无姜是扁鹊的后人,医者仁心,在她眼里,你如今也不过是一位重伤的病人罢了。”
长信侯听罢,缓缓闭上眼睛,说道:“两位,赵某今日难逃
一死了只望不会连累几位与关东结怨”
“栎大哥你想想法子”无姜恳求到。
嬴栎心下有所触动,他不知是否要去救赵桓的性命。为今之计,是要替长信侯灌注真气为其续命。然而如此损耗之下,一旦与杨骛等人再次开展,自己如何抵挡地住
思虑之时,赵桓吃力地抬起头,向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孙奂说道:“前辈高人可是药王门扁鹊”
孙奂道:“长信侯,你的毒,老夫无能为力了。”
赵桓睁开眼,见到孙奂的面容,说道:“是你将丹药交给”
孙奂点头道:“端奴得到的丹药,是我所炼。”
长信侯苦笑道:“以前我所做的错事很多对太湖孙家幸而没有酿成大错”
孙奂道:“你与孙氏为难,前因后果我已查明。此事,老夫不怪你。”
长信侯摇头道:“扁鹊赵某曾经在此地行医
然而如今,所杀之人远多于所医之人就算几位能够原谅赵桓那些因我而丧命的无辜百姓也不会原谅的”
他伸出左手,央求道:“咸阳君能否答应赵某一个请求”
“你但说无妨。”
“定秦剑定秦剑”
嬴栎明白其用意,立刻解下佩剑,交给长信侯。然而,赵桓此时气若游丝,也已没有气力拿起宝剑。嬴栎拖着剑鞘,让赵桓借力握住剑柄。
长信侯眼神里突然一亮,他道:“杨骛的武功高强,关东各派,掌门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他和雷公道合流也不过是养虎为患自食其果”
赵桓此时浑身无力,心口一阵绞痛。他知道大限之期已至,充满遗憾地说道:“嬴栎若有机会愿见令尊一面以报救命恩情”
但听到赵桓的声音越来越低,嬴栎不作顾虑,推出双掌为期输送内力。可是,终究晚矣,毒素侵入脏腑,难以医治。赵桓只觉到自己的意识一点一点地从脑海之中消失,昔日的盛烈的复国大业开始模糊、当年在北地郡与母亲一起行医治病的画面也渐渐远去。长信侯眼眶一红,右手缓缓下落,就此溘然长逝。一代枭雄,最终殒命于小人之手。
嬴栎推出的双掌顿在半空,他见到赵桓生死,心下旋即一空,喃喃自语道:“万事成空,万事成空终究是过眼云烟罢了。”
孙奂盯着铜针,说道:“咸阳君,你能如此对待自己的对手,老夫很佩服。”
嬴栎转身道:“姜儿,劳烦你去请端奴进来吧。让他再见一面长信侯”
无姜默默地出了院子,不久,端奴听到主公身死的消息,急奔入院,跪在长信侯尸首边大哭不已。
孙奂道:“义士,长信侯的尸首染有毒物,需尽快焚烧,入土为安。一旦遗体为他人所得,就怕会成为炼制尸毒的载具。贻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