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面相觑,倒也无从回答。
嬴栎问道:“与你们相遇的,到底是什么人?”
“是一位身材高大,面貌丑陋的白发老者。”何璋说道。
“看那位高人,似乎是经过了易容。”虞桕回想了一阵,又补充道:“还穿着青灰布袍。”
“栎大哥会不会是大父!”无姜忽然说道。
“有可能”
蔡吾和虞桕皆与孙奂有旧交。虞桕道:“若是孙大夫就再好不过了!”
嬴栎心下忐忑,但是此时已无退路。在无姜的一再坚持之下,嬴栎下定决心,与众人一道上山。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嬴栎等人出现在别院门前。何璋上前推开大门,阴影之中,立时转过一高瘦的人影来。
蔡吾见到此人,旋即拜倒:“蔡吾拜见前辈。”
嬴栎见之,正是自己先前在宫前遇到的怪客。
怪客扶起蔡吾,嘶哑着声音道:“蔡贤侄,请起来吧。”蔡吾抱拳言曰:“前辈,咸阳君与孙姑娘均是安然无恙。”怪客
身子一震,旋即缓缓来到两人面前。
此时,嬴栎一手按住剑柄,一手翼护于前,保护着无姜的安慰。
怪客此时伸出双手,按住面庞两边的太阳穴,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只见怪客手指缓缓下落,从脸上剥下了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
无姜见到面前苍老但是熟悉的面庞,一时泪光盈盈,颤声道:“大父!”
嬴栎惊愕地无以复加。他缓缓放下右手,正欲开口。无姜早已扑入孙奂怀中大哭起来。孙奂抚着无姜的秀发,淡淡说道:“姜儿,你能平安无事,大父也就安心了”
他看着,眼神之中尽是与孙女重逢之后的喜悦与怜爱。无姜拭干了眼泪,问道:“大父,你为何会在甘泉峰上?”
孙奂叹了一口气,言道:“此事说来话长。”他看向嬴栎,感慨道:“咸阳君,这一路来,多亏有你照料小女。”
“前辈言重。”他看着无姜楚楚可怜的样子,续道:“嬴栎就是牺牲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孙奂看到他肩膀的伤口,便欲为其医治。谁料嬴栎让开一条道路,说道:“前辈,先救治这位的伤势吧。”
端奴听到两人的对话,立时跪在孙奂面前为主公求医。孙奂看着重伤昏迷的赵桓,说道:“你能救下此人,的确是大出老夫的意外。”
“前辈,此话怎讲?”蔡吾问道。
“详情且容我稍后与诸位再谈,救人要紧。”端奴一听到这话,又重重对孙奂磕了几个响头。孙奂道:“你忠心护主,是为义士。眼下,需要你去做一件事情。”
端奴见眼前的老人愿意出手,不禁喜极而泣。孙奂道:“义士,你且离开此地,于门外守候,务必留心杨骛雷公道等人的动向。”
随着端奴复剑而去,孙奂旋即与无姜一同为长信侯治伤。
蔡吾见嬴栎一人站在远处,心道:“他让孙奂为长信侯治伤,这番胸襟,常人难及。”
三人来到嬴栎身前,虞桕问道:“嬴栎,你当真要救赵桓?”
嬴栎心下颇为矛盾,他看着远处劳碌的祖孙二人,言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在我心里,却又不愿看到长信侯如此死去。”
“为什么?”
“因为”
“师妹,因为长信侯是归藏剑法的传人。咸阳君想与之堂堂正正地一较高下。”
虞桕道:“嬴栎,你当真这样想?”
嬴栎叹了口气,不知为何言语之中透露出阵阵沮丧:“我的剑法,是父亲亲传而授。但是与赵桓相比,却远远不如此人。三年来,他无师自通,打遍北方未遇敌手。让归藏剑法扬名于天下的,却是此人”
虞桕道:“嬴栎,赵桓的事,我从阿爹那听说过了。他的所作所为确实难为正道所容,但是你和他却算是咸阳君的传人,你父亲若是泉下有知,他会怎么办?”
“师妹!”蔡吾觉得大为不妥。不过嬴栎却不以为然。他道:“父亲若是在世,见到他这样子,定然会有所煎熬。”
嬴栎仰视着从高檐缝隙下洒下来的尘光,自嘲道:“归藏剑法之中,有一路剑法,名字叫做山崩式。这路剑法,我苦思数年而不得。到了如今,却也是得长信侯所授”
三人听到这番话,一时皆沉默不语。
“栎大哥”不知何时,无姜已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嬴栎见到她双手血污,心下不忍,问道:“孙前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