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廉拒绝,言道:“前辈,这老贼奸猾狡诈,绝对不能信他!”
雷公道不为所动,言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小子,老夫若要杀你,还辱了我手上的断头杖。”
王廉脸上一红,无可奈何。
黄石公道:“叔冽,你与梁兴先行离开。”
梁兴毕竟是混迹江湖的老手,与此时,他是一刻也不愿多呆。当即绕过虞、雷二人,逃出祠堂。
王廉见雷公道站在原地,寸步未移,这才带着祖放朝门口而去。经过雷公道身畔之时,王廉的一颗心脏几乎从胸腔之中跳出来。然而,这人见人怕的毒魑,却并未出手。
待到王廉离开祠堂,雷公道转身道:“小子,老夫兑现诺言,你放了我徒儿。”
王廉安然无恙地离开了祠堂,心下后怕。雷公道没有害他,自己也不应当对祖放动手。他想了想,便撤下长剑,一脚踹在他后背道:“害人贼,还不快走!”
祖放哼了一声,拖着伤躯正要离去,就在此时,躲在一旁的
梁兴忽然抽出匕首,掷向祖放。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这剧变。只见匕首从梁兴手上飞出,在王廉的眼前钉入祖放的心窝。
祖放大叫一声,勉力呻吟:“师父经书”可惜匕首已没入心窝,祖放的话还未说完,便当场毙命。
雷公道眼睁睁的看着徒弟被人所害,他怒不可遏,震开铁担,一枪刺向梁兴。王廉只感觉劲风扑面,身后的梁兴,竟然将自己推向枪口。眼看枪头就要刺向王廉,嬴栎忽地从暗中一掠,右手蓄起一掌,朝枪口打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嬴栎出招击中铁枪,当众救走了王廉。
嬴栎救下王廉,心道:“铁枪之上为何没有半分劲道?此人莫非已然收力?”
雷公道见到嬴栎,眼神之中闪出一丝疑虑。那边梁兴见计谋落空,再也不敢留在此处,正欲逃离,但是怎知刚迈出一步,忽然身子剧颤,开始口吐鲜血,浑身发抖。
雷公道站在祖放尸首边上,脸上挂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梁兴痛苦地弯下腰去,颤抖着从怀中取出木盒,却拿捏不住,坠落于地。此刻,他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嬴栎
见到他双目此时不断地渗出鲜血,神情极其可怖。梁兴盯着木盒,这才知道自己中了祖放投下的剧毒。他性命已然难保,却仍然不愿放弃这木盒,他打开一看,却发现那卷木简,不过一卷账目,梁兴惊恐地望着黄石公,终于熬受不住,一头栽下,七窍流血身亡。
梁兴的死状,直让人见了怵目惊心。嬴栎倒吸一口凉气,他明白祖放在接手木椟之时,已暗置毒药,梁兴取回之时,便是中了上面的剧毒!
雷公道看着嬴栎三人,问道:“虞仲,这木椟之中的文简,可是与你有关?”
黄石公缓缓而出,他言道:“梁兴作茧自缚,死不足惜。”
雷公道用枪头挑起文简,说道:“为了这么一本帐简,竟然害的我们下弟子悉数死绝”
这一番话,雷公道说得极其平静,旁人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雷公道枪头突旋,将文简尽数撕碎。他道:“虞仲,十三年前一战,我因一招之差败在你手。我并不服气。”
他细细擦拭了一遍枪头,抬起头来续道:“十三年来,我躲在塞外苦练武功,日夜不辍,中原武林皆以为我毒魑归隐江湖。而今,我就以这一条铁枪,会会你的绝技!”
雷公道枪头一抬,对准虞仲,喝道:“虞仲,你出手吧!”
“前辈!”
黄石公举起定秦剑,阻止嬴栎上前,言道:“子正,老夫的剑法,你今日可要看清楚了!”
只见黄石公丢了青竹杖,将定秦剑向前一刺,冲向毒魑。雷公道长枪在手,摧劲应战。两人顷刻之间已经过手七八招。嬴栎站在战团之外,见雷公道的铁枪灵动敏捷,仿若一条游龙,死死地与定秦剑纠缠在一起。
雷公道铁枪直挺,径往虞仲丹田刺来。黄石公收剑急避,但是后招又至。他施展身法,双足在沙地上轻巧一点,腾跃而起。
两人看得真切,心下均是赞叹黄石公这一身卓越的轻功。那边雷公道双手握住铁枪,向上急刺。只见黄石公右手一按,长剑唰唰地回出四五招之多,顷刻间荡开迎面而来的铁枪,迅捷回击。
嬴栎识得这招,情不自禁地叫道:“剑指奸邪!”
“栎大哥,这是什么招数?”
嬴栎道:“是魏国的兼烛式,前辈在用归藏剑法与毒魑对敌。”
王廉再观,那边黄石公步伐沉稳,一板一眼,硬桥硬马,招式之间沉稳绵密,端的是气势如虹。王廉说道:“逐戎式!大秦的剑法。”
虞仲此时用出归藏剑法,震慑了雷公道。他的枪法也是高明,自成一派,然而面对归藏剑法却反而有些束手无策。
两人见雷公道绕着虞仲左右徘徊,转起圈子,一副诱敌深入的样子。
黄石公不为其所惑,清啸一声,霎时间长剑对准雷公道下盘一阵狂扫。雷公道见他出招,当即将铁枪往下一挡,接着送出一掌,击向对手好要害。
黄石公大喝一声:“好家伙!”立时抽剑避开。
雷公道逼退强敌,问曰:“虞仲,你用的招子,可是和这小子一样的归藏剑法?”
黄石公笑道:“雷掌门问此,可是怕了这剑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