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卜大吃一惊,他道:“汉军主力已被击破,何来兵马攻城?”
乌屠道:“攻我大营的汉军是一支偏师,那秦将是故意败走,引当户追击!”
须卜若骶恼怒不已,当即挥师就援阳周。乌屠见他还要带着辎重并行,劝道:“当户,我军骑士擅长奔袭齐射,若带辎重,定会贻误战机。还求当户轻骑急行,”
须卜骂道:“乌屠,你本应留守大营,作为后援。然大营失守,犯下如此之过,待本帅破了汉军,再定你之罪!”
乌屠大骇,他没想到须卜若骶要治罪于自己。不及辩解,早有武士将其拿下,押入后队。
须卜若骶是久历战场的匈奴大将,统兵作战之才绝非一般将领可比。匈奴骑兵精于齐射,他又何尝不知麾下之长?
他为了辎重之事,羁押乌屠,一意孤行。实则是军中缺粮已久,无法再作坚持。
原来,作为游牧民族的匈奴部落,几乎不事生产。其军队征伐,全靠劫掠。
塞外苦寒之地,上郡诸县困苦已久,匈奴军马又对当郡百姓屠略烧杀。这两年来,偌大一处的秦国州郡,到最后竟变成鸡犬无闻,白骨盈野的鬼域!
须卜在阳周一带劫掠无果,正愁烦粮草不济。而今击败汉军,夺得粮草无数,于他而言正是救命之物,岂可轻言放弃?
那乌屠稽善当着全军之面献弃粮追击之策,让须卜大为震怒。此人动摇军心,理当就地斩杀。然须卜念及乌屠曾是单于大将,不敢妄动,只得将其暂时羁押。
须卜整顿兵马回师救援,正来到土山之下。忽得一声炮响,山边突然冲出两彪精骑,拦住匈奴主力左右截杀。
须卜中了埋伏,大军在山坳口被截成几段。这两支兵马正是嬴栎左右副将-李必骆甲的伏兵!
李必作战极其勇猛,他按照嬴栎的命令,早已在此埋伏多时。此时大军出动,率先冲入战场!须卜一部劫了粮草,行进缓慢,正好让他和骆甲东西夹攻,堵住了匈奴的去路。
匈奴骑兵被困在狭窄的山口之中,进退不得。须卜慌乱,他手下的骑兵在如此绝地之中根本无法发挥奔袭急战的优势,面对乱成一团的战况而长弓利箭也无法发挥作用。
三军混战数场,匈奴兵马虽多,但是无法统一作战。就在此
刻,嬴栎率军出现在敌军的后方。他举起令旗,下令全军突袭。
副将王廉拔出长剑,更是带着中军死士与伏军前后夹攻。
这一支奇兵两人一队,一人口线短刀,一人手执重遁,待到与贼军接触,逢人便砍,遇马便剁。
汉军的步卒在山坳口发挥近战之势,这一仗杀得匈奴人仰马翻,溃不成军。三将浴血奋战,为进攻阳周县城的蒯彻部争取了时间。
须卜见此败势,知道大势已去,无法挽回。他不愿被汉军俘虏,遂拼死抵挡,最后死于乱军之中。
汉军在兴平山下大获全胜,击毙匈奴右当户一人,俘虏骨都侯一名。其中歼灭匈奴主力近四千,除少数兵马走脱之外,几乎将须卜若骶军全歼!
嬴栎等人经历了一场惨胜,汉军在此役之中也付出了巨大的牺牲。王廉将残部重新集结,将余下的兵力报于嬴栎。都尉听罢,汉军同袍十之去八。嬴栎叹道:“待到回乡之日,我如何面对死去将士的亲人!”
嬴栎不忍再听,他制止王廉道:“叔冽,你将乌屠稽善押来”
王廉、李必两人将乌屠押上山头。王廉对着乌屠后背重重一击,将其打跪在地。
乌屠也不作声,他起头来,见到嬴栎的甲胄血迹斑斑,不禁冷笑。
嬴栎站在乌屠的面前,缓缓地将佩剑还入剑鞘,说道:“给乌屠松绑。”
王廉看了一眼李必,只得照办。
乌屠轻蔑地看着嬴栎。
都尉道:“乌屠,你部寇略边关,败于我手,你可有什么话说?”
乌屠嘲讽道:“要杀便杀,本侯无话可说。”
嬴栎摇摇头,他道:“败军之将,岂可称侯!”都尉顿了顿,继续道:“你可知方才乱军之中,我为何让手下保你性命?”
乌屠道:“你等将我挟持至此,便是要以本侯之命要挟单于。嬴栎,本侯奉劝你一句,冒顿单于乃是我族之中响当当的大豪杰,大英雄。单于绝不会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