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萝忍着一口气道:“孩子,为娘中了青龙化尸粉我们赶快离开村子去找嬴栎他在肤施”说罢,赵萝再也熬受不住剧痛,一下昏死过去。
端奴大哭数声,立即背起母亲,往肤施方向追去。
嬴栎和王廉快马行了一日,回城之后,立即将《韩弩设略》交托给城中铁匠,命吕马童召集人手,按着帛书所记,打造韩国弩箭。嬴栎先前在山阴有重铸定秦剑的经历,当下与王廉留在铁匠铺之中,与工匠们一道锻造兵器。
一行人忙到夜半,城门卫陆涉来报,说是城外有一喑人背着一位老妇要入城。
王廉听了,连忙和嬴栎说道:“都尉,难道是端奴?”
嬴栎放下手中的弩箭,和王廉赶往城门查看。
两人上了城头一看,看见城楼下有大汉背着一人,跪倒拜在吊桥边上,嚎啕大哭。
嬴栎让城门为开城。他匆匆赶下城楼,外边端奴见吊桥放下城门打开,背好母亲就往城里冲去。
端奴看见从城楼下下来的嬴栎,慌忙上前求助。
嬴栎见到端奴,刚要问话,忽然见到赵萝歪着头颅,正靠在端奴的背上。
嬴栎上前一看,发现赵萝全身溃烂,双目失明,心下大震。王廉见之,言道:“都尉,此人伤的不轻,急需医治。”嬴栎心地仁善,换做旁人早就出手相救。但是想起前日被赵萝暗算,以及这妇人与长信宫牵扯不清的关系,一时之间又犹豫了起来。
端奴在一旁苦苦哀求,眼泪簌簌涌流。他抓着嬴栎的臂膀不放,哀求到嗓音嘶哑。嬴栎见他脚上的草鞋都已磨烂,脚趾开裂乌青。嬴栎叹了一声,说道:“端奴,你随我来!”
端奴跟着嬴栎来到一间医馆。此馆的主人是一位眉目慈善的老人。见到都尉带着病人前来,当即秉烛引三人入内。端奴轻轻地将赵萝抱上床褥,赶紧请大夫上去治病。
那老大夫上前一步见到赵萝身上的伤痕,颤声道:“都尉,这灼伤是如何引起的?”
嬴栎摇摇头道:“这位婆婆似乎是中了什么人的暗算,受此大伤。不知大夫可有医治之法?”
大夫替赵萝把过脉象,缓了一口气说道:“脉息尚存,气血通顺,应当无性命之忧。至于这身上的灼伤老夫尽力而为。”
嬴栎道:“那全赖先生医治了。”
大夫唤来自家的妻子,一道对赵萝进行救治。
当下,三人退出内室,端奴一下子跪倒在地,不住地给两人磕头,以示感激之情。
王廉问道:“端奴,村子了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婆婆变成了这番模样?”
端奴爬起来给两人比划,但是嬴栎王廉均是看不懂他的手势。端奴拍拍脑袋,往外一看,发现庭院之中一盆泥沙存放。当即来到庭院里,将泥沙倾倒在地,用树枝开始写起字来。
两人上前看他写了两个字:“暗算。”
嬴栎见了,问道:“是谁暗算你们二人?”
端奴写到:“长信侯使者。”
王廉低声道:“栎大哥长信侯下手”
嬴栎也是觉得不可思议,方才还在路上设想二人是否有母子关系。但是随后却又是长信宫的人暗算袭击赵萝。嬴栎问道:“端奴,你将方才发生的事,都写下来。让我二人知晓。”
端奴点点头,在沙地上写出:“使者献物,暗算母亲,青龙化尸粉等几个字样。”
嬴栎看了,说道:“你是赵萝之子?那长信侯赵桓呢?”
端奴摇摇头,似乎不知。嬴栎和王廉说道:“原来,赵萝身上的灼伤,是染上了青龙化尸粉所致。”他想起了先前在吴县,游杰等刺客用青龙化尸粉销尸的可怕景象。
王廉问道:“方才,可是有长信宫的使者前去拜谒赵萝,待到中途,却又用这青龙化尸粉来暗算你二人?”
端奴点头如捣蒜,先指了指内屋,又拍拍胸脯,再指向嬴栎。嬴栎这下倒是领会到了他的意思:“叔冽,端奴是说,是赵萝命他前来向我二人求援。”
嬴栎沉声道:“端奴,长信宫与你母子二人有何牵连?”
端奴脸色一白,连忙摇头。王廉和嬴栎低声说道:“端奴有所隐瞒。这其中的究竟,他不愿说出来。”
嬴栎又问了几句,端奴只是不答。嬴栎说道:“无妨,他若不愿说明。为兄另有办法。”
王廉在旁说道:“不知歹人袭击这对母子的意图何在?按理他二人与长信宫关系密切,赵桓不会无缘无故派杀手袭击二人。”
嬴栎道:“这一点我倒是也曾想过。但是目前光问端奴,也得不出答案。”
嬴栎这时候心念一动,问道:“端奴,本尉问你。之前与你过招之时,你是如何使出这一招来的?”
只见嬴栎借了端奴手上的树枝,当着他的面演练了一招万马奔腾。王廉一看,这招就是先前在村口端奴最后使出来的剑招。
他顿时记起来,嬴栎曾说端奴也会秦国逐戎式的剑法。这一下,咸阳君应当是想要问端奴所用剑招的来历。
端奴想了想,在沙地上写了赵桓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