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栎并不怀疑,他站在屋外细细想了一阵,说道:“叔冽,此地被长信宫染指绝非久留之地。那《韩弩略要》既已到手,应当立刻回城。”
王廉道:“那老妇怎么办?”
话音刚落,两人就听到前方脚步与木杖交织之声。芕婆婆与端奴从雾中而来,端奴手中还捧着一些食物。
芕婆婆道:“两位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嬴栎道:“前辈,在下与叔冽已决定回城。”
端奴听了,上前抓住嬴栎的袖子,指着食物示意两人别走。
王廉躲在嬴栎背后观察着芕婆婆,那老妇的年龄,少说也有六十多岁。就算她深藏绝技,也绝不可能会返老孩童之术
莫非昨夜的女子,是另有他人?
嬴栎道:“我兄弟二人还有公务在身,不能在此多留。他日若有机会,必定回来再访。”
端奴无奈,找了一个竹篓,将热腾腾的饼子尽数装了进去。交给嬴栎。
芕婆婆道:“两位若走,老身自然也不会强留。只是今日又
戎狄滋扰。两位在回肤施的路上,可要多多留意。”
嬴栎谢过两人,说道:“多谢指点。”
芕婆婆对端奴说道:“奴儿,去把两位公子的坐骑牵过来。”
王廉看到端奴从另一处地方把两人的坐骑给牵了出来。心道:“唔,马儿原本是拴在村外。端奴倒是有心,把它们都牵了进来。”
芕婆婆道:“栎公子,王公子,此番回到县城之后。万万不可向他人提起老身与端奴。老婆子在这地方清静惯了,不想让俗人滋扰。”
嬴栎当即应允,他镇定心神,抱拳道:“晚辈告辞。”
当下,咸阳君和王廉辞别了赵萝端奴,回往肤施。
在回城的路上,嬴栎谈起芕婆婆。说道:“叔冽,那老妇的确可疑。”
王廉道:“大哥看出了什么端倪?”
嬴栎忽然勒住马头,咬牙切齿地说道:“那老妇虽然样貌衰老,但是脖颈,手背上的肌肤,还有出招的步法,根本不是其年龄所有。那女子伪装城六旬老妪,实则不过是三四十岁的中年妇人!”
王廉见嬴栎大怒,知道他还在对昨夜夺剑一事耿耿于怀。迫于压力,嬴栎一直强压着心头之怒。这下好不容易出了村子,也终于将恶气爆发了出来。
“那昨夜对阵大哥是故意示弱”
嬴栎看了王廉一眼,稍稍平复了怒火,言道:“昨晚你我二人深涉险境,那老妇又是突然发难。为兄贸然出手,只会连累贤弟”嬴栎握住定秦剑,又道:“试探之下,那妇人的武功确实怪异。似乎不是中原武林的路数。”
嬴栎道:“叔冽,昨日你捱了对手一掌,愚兄实是过意不去。”说罢,嬴栎对着王廉就是一拜。
王廉赶紧拖住嬴栎双臂,连连说道:“大哥此举,折煞小弟了。王廉这条命都是大哥所救!莫说一掌,就是十掌也给大哥捱下来!”
嬴栎颇有歉意:“发生如此之事,只怪为兄顾虑太多了”
他问王廉:“叔冽,昨夜发生了何事,你且详细说来。”
王廉点点头道:“昨晚睡到半夜,我被隔墙的谈话之声所惊扰。起身时见到墙洞里有烛光照射,便凑上去一探究竟。当时,听到有一男子在屋外请示妇人回宫。此人的名字,叫做丁忧
。”
“丁忧!”嬴栎道:“此人就是长信宫成武君。叔冽,那妇人长何模样?”
王廉脸上一红,昨夜他被那妇人迷得神魂颠倒,几乎灵魂出窍。他被嬴栎这么一问,支支吾吾地说道:“那妇人似乎四十来岁,样貌是极美的”
嬴栎似乎没有注意王廉忸怩的神态,他道:“那妇人就是赵萝。她作如此扮相,定然是用了什么易容之术。”
王廉道:“果然是她!丁忧本来想接赵萝回宫,但似乎那妇人并不愿意回去。”
“后来如何?”
“后来后来我看到赵萝拿出一副画来。上面画着一位秦国的大将”
“那大将是何人?”
王廉不确定是否是咸阳君嬴烁,他只得道:“看不出所绘何人。不过,看上去赵萝与之关系非同一般。”
嬴栎道:“画上的大将,到底会是谁?”
王廉摇头道:“烛火昏暗,实在难以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