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抓住大牢的铜锁,意思是何时可以脱出这阴森的监狱。王廉道:“莫急,我大哥自有办法。”他指了指窗户外的烈日,双手一合,示意入夜再待行事。
匈奴人领会到了王廉的意思,亦捡了一块碎石,拨开地上的杂草图画起来。王廉在一旁见到:这人现在地上花了一束火炬,又在火束下面画了五条横线。王廉问道:“这是什么?”
那人不答,继续作画,这时候却见他将头两线抹去。指着剩下三条线说话。
王廉一看,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火炬代表了纵火,而五条横线就是日数。算上今时,距离匈奴出兵之日已过两天!”
正当两人在比划之际,有狱卒上来大声训斥。王廉使了个眼色,两人当即分开。狱卒在这牢房里巡查了一遍,又径直出去。
而大狱外面,嬴栎正在与李必等人商议。原来,方才一幕是嬴栎设下的计策,为了不暴露自己是县城守将的身份,嬴栎故意让李必假扮都尉,提审人犯。以图麻痹奸细,蒙混过关。
方才一批官兵都是嬴栎亲自安插进去,而王廉则是假扮成死囚,要协助匈奴奸细脱狱。
狱卒禀报道:“都尉,王副将已取得匈奴人的信任,两人正在谋划脱狱之策。”
嬴栎和众人说道:“今夜亥时,本尉亲自前来劫狱。届时我等从北门出逃,届时守卫在城门的同袍,万万不可出手阻挡,且让此人带着我的回信离开。”
众人得令,遂分头行事。及入夜,嬴栎换上夜行衣,也不取兵刃,一路来到肤施大狱。守门的狱卒皆按照嬴栎的命令行事,一干人等故意制造出阵阵声响,立刻营造出了劫狱的假像。
王廉站起身来,往门口望去,突见一条黑影闪入死牢。那奸细见到这黑衣人冲到牢前,立刻提剑斩断铜锁。匈奴人见他把面罩一拉,发现是那位长信宫的使者,当即拉住嬴栎,要他看地上的图画。
嬴栎二话不答,立刻取出一把尖刀,说道:“按住此人!”
匈奴人不知嬴栎的用意,但见他短刀在手中一横,一刀割在奸细的大腿之上。这奸细痛得几乎昏厥,嬴栎从怀中取出一枚蜡丸,封在此人的大腿之中。当着他的面,做了一个斩下的动作。
奸细会意,知道这是嬴栎已有定策。
嬴栎推开牢门,先让两人出去。王廉当即扶起匈奴人一道冲出死牢。走到一半,骆甲带着大批卫士杀到牢中,嬴栎抄起一旁的木棍,喝道:“我来开路,你二人速速离去!”
只见嬴栎戴上面罩,纵身一跃杀向骆甲。众兵士要护住主将,这一下就被嬴栎钻了空子,他当先开路,一条木棍纷纷往兵士们的手腕打去。听到叮叮当当的一阵声响,众人手上的兵刃尽数被嬴栎打落。骆甲见势不妙,急急带着兵士撤出大牢。
王廉跟在嬴栎身后,三人从牢狱之中冲杀出来。直往北面而走。守在路口的兵士想要上前阻止,但怎是嬴栎的对手。这一路打下来,不少士兵皆被嬴栎所伤。王廉在城门处抢下两匹坐骑,“护送”着二人逃奔出城。自己则留在城门口殿后。
李必带着亲卫来到城门口。见了王廉,问及劫狱之事。王廉道:“成了,都尉已经放走了奸细。”
李必道:“如此,就等都尉回城便是了。”
嬴栎和那匈奴人逃了一阵,他见距离城池已远,也没有守兵追赶,当即勒转马头,示意此人继续往大营方向奔逃。
那匈奴人这时候才从伤口中取出蜡丸,他右手握拳,顶在胸口向嬴栎表示谢意。
嬴栎道:“务必将密件送至骨都侯帐下。”
也不知那匈奴人是否听明白了嬴栎的话语,他将蜡丸贴身藏好,这才策马而去。
嬴栎回到城中,安排李必等人抓紧训练士卒。王廉道:“都尉,若是按照计策行事,再过两日,贼军就要进犯肤施。”
嬴栎道:“乌屠稽善不会放过如此机会,这五日行军之计,本就是当时我在大帐之中与其约定。他既然相信我为长信宫密使,便一定会率兵前来攻城。”
且说那匈奴奸细回到大营之中,立刻将蜡丸献给骨都侯乌屠稽善。乌屠打开蜡丸一看,上书如约二字。
他见这兵士浑身上下沾满血污,便问其情况。那人将狱中的情形告诉于乌屠稽善。
乌屠和左右商议了一阵,说道:“看来,是使者乐正救了你?”
士卒道:“此人为了营救小人,冒险半夜劫狱。”
乌屠问道:“可有被人认出?”
士卒摇头道:“上使黑衣蒙面,也未佩剑,并未被守将发现面目。”
乌屠大笑道:“此人倒是机敏。的确是位才俊之士。”
当下,乌屠命令各部准备武器军马,两日之后,出兵攻打肤施!